英国公府阖家的名声都不好了,不大的事,能逼得丫头自杀陈情,说不得平时有多严苛,这样的人家,幸亏之前没有结亲。
要说人的心思也是玄妙,平时都时时刻刻将女子贞洁守礼,八风不动作为金科玉律,写在书上,挂在嘴边,但一旦出了为情舍生忘死的,却不知怎么,都唏嘘起来,心里多了许多怜惜与赞叹。
一好一坏,两相对比,英国公府的名声更不堪了。
谢长亭还专到杨府里,劈头就说:“你想要姬妾,跟我说便罢,什么样的没有,怎么做出这种事来?连圣上都听说了!”
杨岑已经麻木了:“随他们怎么说吧,反正我什么都没干。”
谢长亭不信:“这丫头舍上一条命,就为了诬陷一个不能治罪的名声?”
毕竟今上登了位后,改了许多规矩,虽不敢在孝期生孩子,谈情说爱也不是罪过。
杨岑咬牙:“等着吧!等这丫头好得差不多了,总要撬开她的嘴!”
“她...这丫头...她还活着?”谢长亭吃惊地有点结巴:“外头人都说她去做了司情的仙子去了,难道不是死了?”
“何止做了仙子,还让天神接了去,封了娘娘呢!”杨岑冷笑:“你什么时候也混到信外头人的话了?十几年前,赵府里丢个四姑娘,连天兵仙乐都出来了呢!”
谢长亭本来就有些怀疑,看见杨岑咬牙切齿恼怒的样子不像作伪,便拍着他的肩赔笑道:“我就说嘛!畏畏缩缩哪是你的脾气,要是真欢喜她,直接就要过来了!”
好吃好喝养了梅绿几天,养得人不仅没事,还油光水滑,胖了一圈,梅绿只以为是杨岑震撼之下伤了情动了心,绊脚石的少nainai碍于众人的压力也不敢不认,因此总是吩咐旁人:“给我打扮打扮,去跟大爷说,我想要他来看我。”
丫头敷衍了她几次早就不耐烦了,一得到崔氏的消息说,可以开始审了,立刻变了脸色,兜头呸了一声,骂道:“你还有脸叫大爷!咱们府里到底是哪点对不起你?好吃好喝的,倒让你害成这个样子!你只实说,不然有的是苦头让你吃呢!”
梅绿没经过什么大阵仗,只认作是阿窈使人要诈她,心跳得像打鼓,咚咚咚咚听不清旁的声音,嘴上却气愤愤骂道:“我和大爷的事,千真万确,与你有什么相干?有谁指使?指使我做什么?”
丫头气得脸发青,不知她怎么说的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审讯的人提脚刚进来,正听到这句话,倒笑了,慢悠悠一抬手,一句话就把梅绿吓哭了。
“你倒是挺有闲心的,还有力气和别人吵架,有这功夫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你喝的要霸道,活不过几年了。”
如果这话是丫头说的,梅绿必不会信,但眼前这个人云淡风轻,根本没睁眼看他,就好像说一只要死的蚂蚁一样,反把梅绿压得彻底。
“怎...怎么会...”梅绿失声叫出来:“她明明跟我说,这药吃了,看着吓人,其实一会儿就自己好了!”
“噫......”来人啧啧两声,百无聊赖的样子,没想到这次审讯这么干净利落,正要挖下去,就听梅绿又矢口否认:“什么她!我几时说过?”
审讯人干脆转身,声音传到梅绿耳朵里,又让她抖起来:“罢了,把她一家子都绑了,一刀给个快活,好过零碎受罪,反正老的老小的小,都活不过几年了。”
丫头心领神会,忙高声问道:“方才太太还吩咐给她抓药呢!”
审讯的人不耐烦:“太太是想着她一时受人蛊惑,这才留她一命,倘或回心转意醒过神来,也就算将功补过了。现在她摆明是和人一伙的,死了活了与你何干,你Cao的事什么心!”
年幼时,梅绿本以为自己最怕的是拿着戒尺打人,每天都板着脸的老嬷嬷,后来,她以为自己最怕的是大爷对她变了脸色,起劲糟蹋她的心意。现在她才知道,那些都算什么!
这个一言不合就轻飘飘说要了她命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梅绿摸摸自己青春漂亮的脸,脖颈柔嫩,淡青的血管微微跳动,生机勃勃,她还这么年轻,怎么能死呢?
梅绿本以为自己离死还很远,可是这个人转过脸的可怕笑容离她这么近。
恐惧让她迸出泪来,磕磕绊绊地边哭边说:“我也不认识......是一个巡夜的老嬷嬷给我的主意......我想着再不上进,娘就把我接出府定亲了......呜......”
旁边的丫头哑口无言,这样的上进她还是头一次见。
第一道防线一旦崩溃,把所有事情合盘拖出是再轻易不过的事,轻易到所有人知道答案的时候,都不敢相信。
“世间竟有这么蠢的丫头?!”杨岑又确定了一遍:“她竟还认定我喜欢她?”
想当初,他名动京城人人见之都称祸害的霸王年代,都没有这份自信!
而这么没脑子的丫头,竟然做到了!杨岑竟然有点佩服。
一向审慎的阿窈也睁着大眼问:“这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