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他该怎么应对。
到底,崔氏是他的亲娘。有些话,阿窈回绝不得,他却能说得。
“格老子的,爷爷我能怕他?单手一扯,便将他掼下马了!”蒋大山两手比划,嗓门喊得震天响,威风凛凛。
他原是齐泰的亲卫,后来就成了半个弟子,从小校尉做起,戍守北疆,一直没碰上什么大阵仗。结果上月本是例行巡防,却碰上了小队散兵,两面相撞,对方猝不及防,丢兵弃甲让蒋大山一路追着灭了。
后来一盘点,才知那领头竟是个王子。
这可算是撞了大运,蒋大山捧着热乎乎新鲜出炉的威武将军,奉命回京,还似在梦里一般。
“他娘的,这酒还挺烈——好酒!”
他原本还有些拘着,吃了一坛酒,便有些醉了,一旦放开了,便要把当时的威风说上一遍。
围在一起吃酒的几个人听得屏声静气,一到有动作处就拍掌叫好连连。
有个人有些醉眼朦胧,手摸了半天,才摸着倒掉的杯子,一拍叫道:“那北虏甚是可恶,这一回,端的是大快人心,来,咱们干!——什么时候打到他们老营去,才是报了仇!”
他们原是过来帮杨岑解闷地,结果杨岑伤还没好,不能喝酒,上好的佳酿倒便宜了他们。
杨岑看着这几个群情激动的醉鬼,顿时感觉更闷了。
酒还没吃尽,小厮便已经上醒酒汤了,还有个丫鬟过来,拿着毯子,看着却眼生,杨岑辨认半天,才看出来是后来拨到阿窈这里的,只不常见。
她细声细气跟杨岑道:“眼见起风了,大爷受不得寒,拿东西盖盖罢。”
旁边有个人眼见这丫头柳眉细腰,两眼朦胧之下更添美貌,便笑道:“杨三郎,你家的丫鬟生得倒是巧。”
他一边说时,一边坐立不稳,眼见着就要往那丫鬟处倒,吓得这丫头花容失色。
杨岑当下便有些不喜,淡淡道:“人家也是女孩儿家,你莫要吓着她。”
他一挥手,那丫头便感激地看他一眼,逃也似的飞奔回去了。
到他回来时,阿窈便埋怨他:“你叫来家的都是些什么朋友?以后不要和这样的人说话!也不知梅绿怎么就碰见他,吓得跟什么似的,坐耳房哭到现在呢!”
杨岑这才知道白天那丫头叫梅绿,只能说:“我跟他也不熟,也不知怎么就跟着别人一处过来了,以后说什么也不让上门了!”
梅绿坐床上抽抽噎噎,她虽然是个丫头,也是在侯府长大,连亲爹娘也不曾动过一手指头,更没人唐突过。今天差点让人轻薄了,又是伤心又是害怕又是埋怨。
她刚拿第三条干净的手帕拭泪,疏雨便来叫她。
到了正房,阿窈安慰她半天,说道:“才刚大爷也道了歉,说对你不住,下次有人时莫要自己往前院里去了。”
这番倒是因祸得福,梅绿捧着个小匣子,回去看时,却是一对红玛瑙金累丝的耳坠子并两只金戒指。
梅绿看了看,忽想起白天时杨岑对着那人发怒时的脸色,明明是冷冷淡淡的,却暖到了她心窝里。
刚才满腹委屈顿时变作了欢喜,吃了蜜糖一般。
她便捧着这个匣子睡了个好觉。
先时愁着无人来说话,到人纷至沓来的时候,就觉得太搅闹了,而且里面闲人太多,平时不过一两面之缘的人也过来了。
杨岑懒怠和不相熟的人说话,重把自己关了禁闭,只放几个知交进来。
齐师傅最近正忙,蒋大山便奉了他的命日日过来送些题目给杨岑。
但两个都是好武的人,碰在一起怎么肯乖乖看书,推演沙盘?
蒋大山只在杨岑旁边坐了一会,眼早已在练武场上溜了无数遍。
杨岑只见他渴望的眼神,也感同身受——他自己备了这么多上好的兵器,偏生连动也不能动,每天心痒难耐。
“蒋兄弟要不要去试一试?只是我这里的兵器都是拿Jing铁练的,都沉的很......”
“果真?”蒋大山眼睛放光,根本没能听完,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两手一拿,便笑道:“世子,你这兵器趁手!”
刚说完,便等不及舞弄起来。
杨岑原先不过看个意思,但只瞧了一会儿,就不由目眩神迷,渐渐入神。
蒋大山从少时就跟在齐泰身边,但武学并非走得这一路。他不像杨岑,从小就有无数现成的招数给他练,都是自己从军队里练就的。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笨拙,到后来越来越快,几十斤的流星锤,拿起来竟轻飘飘没有重量一般。
但细细看来,他的招数并不花哨,只是锤锤到rou,一来力大,二来速度也快,怪不得他带的人不多,却能擒了一个王子回来。
杨岑只是看着,便忍不住心血沸腾,他不自觉模仿着蒋大山的动作,用能动的两手比划起来。
阿窈站在抄手游廊处看着,只见杨岑紧紧抿着嘴唇,两眼一眨不眨盯着蒋大山几乎成了残影的动作,两手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