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加个结实的大铜锁,密密实实锁上几层?那更不行,这不是明明白白告诉旁人,就数这里头的东西最珍贵,快过来偷吗!
或者跟先前埋银钱一样,都放到瓦罐里头,上面埋上一堆陈米,给放到厨房里去?万婶一个劲摇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厨房里只要来了旁人,摸走了谁都不知道。
待要连着盒子埋到土里,万婶瞧瞧这头面的成色,心里替它委屈——哪里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往那腌臜土里头埋?
阿窈被她拉着转了房子一圈又一圈,终于转不下去了。兜手夺过来,道:“您老别忙活了,我回头让人在橱柜里打一个暗匣子,藏里头也罢了。”
万婶这次依依不舍出去落了栓子,还是不放心,又转回来叮嘱一遍:“您千万给它藏好了!”
阿窈给她弄得没脾气,让她亲眼看着就放在枕头里面,再缝实在了,她才肯出去。
这会儿早就快过了二更。周围又都静寂下来,明知道没什么人再会来了,阿窈仍然推开窗看了一眼外头。
什么都没有。
那只鸽子一整天都没有过来。
阿窈无端气闷,看看昨天刚给杨岑打听好的消息写好的信,一时心烦,给它搓成了一个团子,伸手就往屋外面一砸。
这一砸不要紧,只听见极为轻微的一声“哎呦”,把她唬了一跳。
她的屋子正对着后院,离外墙只有一步之隔,再没人往这里走的。
阿窈立刻抽了旁边一把刀,轻手轻脚躲到一边,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过一会,就看见一张脸在窗子外面,哀怨地瞧着她。
不是杨岑是谁?
第77章 高处
阿窈又被吓了一跳, 她这会儿横竖也不用讲究什么名节,倒不怕被邻居发现,却怕被万婶发现。上次杨岑过来找她被撞见了, 之后一个月, 她耳朵里都快让万婶的唠唠叨叨磨出了茧子。
她自然也知道万婶说的那些道理。
现在早就不是上千年前,司马相如带着卓文君私奔的时候,自己六七岁上被人贩子拐走了,尚且要安上一个忠贞的名声, 害得她有家无处回, 有亲不能寻,何况这等事情?
但是阿窈也说不清楚, 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没想有太多的牵扯,每天杨岑往这里一次又一次放礼物的时候, 她竟也鬼使神差地过来拿了。
也不用去想太多, 也不愿意去想太多,只是每天收到一封信,寄出一封信, 简单一些,就可以了。
但是再见到他,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了。
要是放在以前,她要不赔笑给他道歉, 要不就大大咧咧让他赶快回去, 到了现在,明明说的话更多了, 她却不好意思起来。
阿窈现放着窗子,对着杨岑看几秒, 还不等他说话,忽然转过身撂着他站在冷风里,收拾起了桌子上的东西。
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的杨岑也很郁闷。刚翻过来墙,就迎面被个纸团打个正着,眼冒金星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看见媳妇儿,却只看到她一个背影,正在忙忙碌碌擦桌子。
自己大晚上好容易瞒着所有人,冒着被夜里巡城的人逮住的风险到她这里,她竟然在擦桌子?
杨岑有点傻眼,空气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是凝固的。
阿窈拿起来茶碗擦了擦,明明上面没有任何的灰尘,阿窈一转手,把茶碗放进了另一个茶碗里头,里头的水立刻漫了出来,泼了一桌子。
阿窈好像没看见一样,又去擦灯罩,一不注意翻了烛台,幸而是掉在了地上,蜡烛滚了几个圈,什么东西都没有烧到,只是阿窈的手让融化的蜡烛溅到了,疼得她一回手,嘶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回杨岑虽然还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但立刻就急了。
他跳进来,攥着阿窈的腕子对着光一看,发现早就红了一片,一边拿着手浸到盛着冷水的茶碗里,一边埋怨:“才几天不见,你怎么越来越笨了?”
擦桌子擦得到处都是水,最后还烫到了手,这不是笨是什么?
他虽然反应的及时,等过了一会儿,杨岑把阿窈的手拿出来,就看见上面果真起了一溜儿的小泡。杨岑见阿窈仍旧是呆呆地瞅着自己的手,不禁气急,往她脑门上一戳:“你整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想些什么?
阿窈一抬头看见杨岑的脸,脸上又兀自发烧起来。心乱如麻,拽成一根根细丝,根根牵着的都是他。
她又发起呆来,忽然想起自己看的戏本子——后院里的小姐荡秋千,秋千飞到高处,恰好往外面探头一看,正对着一张清俊的笑脸,这便叫动心。
那时她满脑子想的是逃生,看完就啐一口,见一眼就喜欢上别人,连人家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人品如何全然不晓得,真是个傻姑娘。
到现在,风水轮流转,当初鄙视的人现在变成了自己。
阿窈歪着头发呆,竟还有闲心想:这又不一样,他们走了一路,伴了一路,这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