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盖伊斯的骑兵队。
不知道她怎么说服的盖伊斯替她做事?
她应该还负伤在床吧?
索斯亚不敢细想,又忍不住细想。
他快疯了。
他真应该杀了她。
格罗城起了大火,披着红色披风、身穿亮银铠甲的士兵冲破了城门。
在与战火相背而行的马车上,索斯亚利落地折断了自己的左手臂。
对面的拉斐尔看疯子似的看着他。
反正受了伤不太好用了。他敷衍了一句。
他把血肉清理干净,拿了把小刀在骨头上雕刻。一只手做这种事,比他预料中的艰难了一些。
你跟拉夫斯学雕刻,就是为了这个?伊贝尔从始至终都要比她丈夫冷静得多。
也许吧。索斯亚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切割着骨头,她很喜欢竖笛。
伊贝尔冷眼旁观着他的所作所为,一次次地阻止了拉斐尔一次次想要阻止他的动作。
他的骨笛制作完成的那天,伊贝尔拿来了个紫金色和银白色相间的盒子。
索斯亚剪了一绺长长的头发,绕在笛子上打了个结。然后他把骨制的笛子装进盒子里,看着剩下的骨头发呆。
也许他应该把自己的阴茎割下,但是她应该会很嫌弃,可能还会吓到她。
他用剩下的骨头雕刻了两只巴掌大小的纳西猫,他记得她在朋友家里看到时说她也很想养一只,不过被他哄过去了。
他又折断了自己右手的小指,和左手的四根手指扣在一起,制成了骨哨。北边的野蛮人喜欢将俘虏的手指砍下,制成这种东西戴在脖子上,用来呼唤伙伴。
到后来,只有伊贝尔还会靠近他。
你想把自己拆解了送给她啊?她问。
那也算在她身边了啊。索斯亚理所当然道。
他又剪下了几绺头发,一绺捆着另一绺,放进盒子里。
还有什么?
他想把自己跳动的心脏送给她。
他是不是真的疯了?!拉斐尔终于承受不住了。
伊贝尔耸耸肩,拉住他,认真地看着他说:哥哥,要是你不要我了,我就像他对自己做的那样,把你肢解了做成饰品戴在身上。
拉斐尔哭笑不得地抱住她,我不会不要你。
索斯亚又用骨头做了两个骰子,虽然不知道她会不会玩这个东西。他本来还想雕刻一朵无忧花,格罗人喜欢在婚礼上撒无忧花。
但是他没能雕刻成功。
可能是因为缺少小指,很难做太精细的动作。
拉斐尔和伊贝尔他们走到海湾边上准备渡海时,索斯亚却突然不见了人影,他们一觉醒来只在索斯亚的帐篷里找到一张纸条,放在伊贝尔给他的盒子上如果我没能回来,把这个送给她。
那真是一场盛大的婚礼,白色的无忧花洒满了整座城市。
莫丽娅当然不会容许她妹妹的婚礼遭到一丝破坏。
所以他没能把心脏送出去。
无数的士兵将他拦在了欢呼的人群之外,长枪刺入他的心脏。他倒在地上,紧紧攥着她的铃铛。
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一个背影。
她穿着白色嫁衣,捧着鲜花,一步一步踏上教堂门前高高的石阶。无数的白鸽从她身边飞过,冲向蔚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