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羽射到马车外壁的撞击声似乎就在耳边,樊蓠瑟瑟发抖地祈祷了很久事实上,那只是她以为的很久,大概也就过了二十分钟吧。
公子近竹从外面掀开车帘,吓得樊蓠一个激灵,她过激的反应倒把近竹惊了下。
情况如何?安寻悠语气平淡得好像在问晚上吃什么。
近竹立即回过神,恭敬又有些愧疚地回道:我们没有伤亡。刺客共十人,有两名神射手,都被击杀,剩下的我们没能留下活口,应该是豢养的死士之流。
不是二就是三。安寻悠笑笑,啊,差点忘了,那老东西也巴不得我死。
近竹想了想,国王应该不希望您在他的疆域内出事。
出手也不会如此小家子气。十个人,来探路还是送死?
我们刚出皇城就动手,这么心急,应该是那小的?
打起Jing神吧,总之回程不会太平了。
是!
队伍继续行进。
安寻悠打开折扇,闭眼靠在了一旁,悠悠然地为自己扇着风。樊蓠见状翻了个白眼:冬天你扇扇子猛然又察觉到自己吓出了一身的汗,在这密闭空间内被暖炉熏得更加燥热,于是轻哼了一声,拿手给自己扇着风。
半晌无言。
樊蓠忍不住地想着刚才那主仆二人的对话,听起来,他们似乎知道有人要在路上截杀?MMP!那你还非得带着我一起走怕我不死怎么着?!那些刺客到底是谁的人?听近竹的意思,罗苏lun的老国王应该是嫌疑人,那么二和三指的是谁?小的又是指哦!她突然反应过来,安寻悠是在说二王子和三王子吧?老国王和他的儿子们都想让他死,跟他这次出使有关吧?
你到底还是没忍住打破了车厢内的安静,知道是谁要杀你吗?樊蓠嗓音沙哑地小声问。
晃着扇子的手慢慢停住,安寻悠缓缓睁开眼,缓缓地瞄她一下:我以为你打算一直不跟我说话。
樊蓠顿时羞愤地想到了昨晚的事他实在,太恶劣了!她是被逼得没办法,受不了他一而再的试探和套话,故意堵他的嘴激他呢。结果这男人激动大发了,那可就苦了她自己,昨天晚上翻过来覆过去的,到后来,她嗓子就喊成这样了
最可气的是,完事之后,半夜了,这死变态冷静地跟她说:回屋睡觉去,明天要启程。她当时困倦得要命又腰酸腿软,差点一头栽床下去,然后人家还很讶异地看着她:难道你还想继续跟我待在一张床上?我是没什么,可你明天起不来的话就要耽误我们的行程了。她当然是立马清醒过来火速离开,一路上值夜的守卫们纷纷向她行注目礼啊!简直哎呀!
樊蓠狠狠地搓了把脸,正色道:我是不想说,但是我这都面临生命危险了,我能不问清楚吗?杀你的人可不会特意放过我!
是罗苏lun皇室要杀我。安寻悠倒也直白。
因为你出使到这儿?
安寻悠看她一眼。
樊蓠连忙解释:别多想啊,我可不是要管你们的政事!我也是道听途说,你这夏秦来使就像会作法一样,让国王和两位王子都乖乖地听你号令决定援助夏秦国的战事,引得这皇城的子民很不满啊。
哪有什么乖乖听令,受制于人罢了。安寻悠难得地跟她多说了一句,然后就坐到书案旁翻书去了。
竟然愿意跟她说这些事,他今天似乎心情很放松。樊蓠被他的话挑起了好奇心,不禁向他的方向挪了几步:你的意思是,你握住了他们皇室的把柄?是什么样的把柄?至少是个不小的把柄,至少能够威胁老国王派兵援救夏秦西北边境。
安寻悠抬头睨她一眼:嗯。
真的啊?不会吧,他有这么牛掰?樊蓠揪着心:安寻悠和夏泷他们究竟有多大能耐?
安寻悠不理她,径自抽出一幅图铺开。樊蓠下意识地挪过去,因为靠近暖炉热乎得很而松了领口,安寻悠一眼瞥到她颈部的点点痕迹,不动声色地将暖炉盖死。
那是一副地图,是夏秦国疆域图,樊蓠来到这个时空近两年了,这是第一次对夏秦国的周边环境有这么直观的了解。
简直像一颗桃子。她忍不住对着夏秦国的形状发出了感慨诱人采摘啊
所以主人若是不小心,它就会被他人分食。安寻悠说出了她的心声,樊蓠连连点头。
为师以前教过你,守护疆土,最重要的不是百万将士,而是君主,将为器,君为主。安寻悠看着她,目光中竟然透着一丝怜悯,可君王也是人,人,有天人、庸人之分。虽为利器,执于庸主之手,也不足为患了。
哦庸主就庸主你看我干嘛?还一副关爱智障的眼神!樊蓠讪笑着移开视线,转向地图上的罗苏lun:哎?是不是那老国王昏庸犯了错,让您逮住了,所以您能挟制他出兵啊?
算是。
他犯了什么错啊?听说这位国王很厉害的呀。据说是在上一任国王也就是他的侄子忧郁成疾之后临危受命接了王位,随后雷霆手段清吏治、春风化雨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