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了转僵硬生疼的手腕。
打发巧克力时间太久了,我的手腕便开始生疼。
教我做蛋糕的师傅姓赵,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女人,她的脸又白又宽,还喜欢笑,整个人就是个移动的nai油蛋糕。橱窗透明几亮,她做蛋糕时专注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在观摩一件艺术品的出世。
我想起许小黎告诉我,蛋糕,高鹤只买赵师傅家的黑森林,从城东到城西,风雨无阻。
赵师傅切完手头的蛋糕坯,笑眯眯地抬起头问我到哪一步了。
赵师傅知道我手中蛋糕的主人——高鹤的故事。她一边听我絮絮叨叨地同她说了半天他的斯文优雅,他的聪明风趣,一边清理着工作台,所以当她问我到哪一步时,我的嘴巴停了下来。
我们到哪一步了呢?如果那日亲密接触算是突破,那,这一次的生日蛋糕对我来说就是千载难逢的告白机会。
热水锅里滚水沸腾,可可冒在nai锅里了吐个泡,崩出点点星花,我羞红了脸说:“我,我们应该快在一起了。嗝......好吧,我们还没在一起,所以这个黑森林很重要。”
“陆河啊,你喜欢他这么长时间,难道都没有告诉过他么?”
“告诉他?为什么要告诉他呢?”我吃惊极了,“我觉的蛋糕就已够用心了......”
“蛋糕代表心意,为什么还要在上边挂上生日牌说明来意呢?”赵师傅转着蛋糕转盘,手里活不停。
我不知该怎么说心里的纠结。高鹤温柔又体贴,他近在眼前,我却永远觉得他在天边。如果不是期待在作怪,谁又想破釜沉舟打破现状?
可我想要赌一把,赌他个彻彻底底,痛痛快快。要么一败涂地,铩羽而归,要么一飞登天换天地。再做缩头乌gui,我这辈子脱单都没希望了。
“我会说的,这次就说!蛋糕做好了我拿过去。成了就送他吃,不成就拍他脸上。”
赵师傅被我逗得摇头笑斥道:“小泼妇。”
我一边笑一边握住打蛋器温柔地带动热乎乎的可可跟着我转动,眼睛一边注视着透明窗外的来来往往的人。
这些天我总感觉有什么在暗处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到现在还强烈地存在着。可我找又找不到,着实气人。
傍晚,我走在小区黑黢黢的小路上,这种怪异感更加强烈。我频频回头,却一无所获。于是我趁着一个拐弯的功夫,闪身钻进矮丛林,屏息看看到底是哪个胆肥的跟踪我。
暮色戚戚,路灯投进树影,散落一地的碎光。一个老头路过,差点没拽住手里那只狗,直直扑过来狂吠不止。我就这样被一只狗暴露了行踪。
老头临走前不忘叮嘱我别装神魔鬼,下次再吓到狗就让我赔。
我蹲在地上的光团中频频点头,心里却在想着是不是身上nai油味暴露了我。我还蹲在地上沮丧着,眼前一个黑乎乎的裤子挡住了我眼前光线,沿着裤子一路北上,黑短袖,白脖子,白脸,黑头发,黑帽子的李晌低着头古怪的看着我:“你……需要纸吗?”
“滚。”我看到他就没什么好脸色。他当我是蹲地不文明呢。呸。
他半蹲下来视线与我持平,手拖着下巴:“那你蹲在这儿干什么?”
“一言难尽,”我压低声音说道:“我感觉有人跟踪我。不过......你这一身黑是去做什么?”
李晌不自然地僵了一瞬,下意识摸了摸裤兜,又看到我在歪头看着他,只好摊开手欠欠地说:“去买烟啊。”
我撇撇嘴,就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准备扶起膝盖站起来,谁知李晌拉住我的手腕低低的说:“陆河,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
大脑空白了一瞬,舌尖相触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柔软,酥麻,还有嘴唇上带着点狠劲儿的碾压。亲吻,让人脸红心跳,迷失方向。所幸天色已晚,暮色四合,我逐渐涨红的脸无人察觉。
“并没有。我这个月最近真的在忙。”
他静了好半晌,并没有听到我打嗝的声音,才闷闷道:“那你在忙什么,我家里没人找你开门你都不在。“
我所言不假,因为我确实在忙于做巧克力慕斯送给高鹤。但是听他这委屈的口音,活像我没照顾好自己的孩子,让他受尽冷待。我抓住重点:“又没带钥匙?”
李晌点点头。
我捂住额头。
人人都夸李晌人小鬼大,脑子好,聪明;性格好,老少通杀。他们是怎么把一个满嘴sao话,忘带钥匙,又没有生活常识的人称作好孩子的?
难道一天借八百遍钥匙,衣服裤子不会洗,一天三顿蹭三顿的人和他们说的是那个全才是两个人?
我无奈地冲着依然蹲在地上的李晌说到:“走吧,李大爷。”
李大爷轻轻拉住我的裤管:“小姑娘,帮个忙,我腿麻了。”
“......”
李大爷拿到钥匙,正好赶上了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