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书诺发烧了。
雾生交代茶茶,今天有事不进公司,带书诺看完医生后,留在家中照顾他的女孩。
她烧得昏沉沉,喂水吃药时,乖得不行,像是回到了刚来大宅的样子,一边睡,一边揪着雾生的衣袖不让他走。
「叔叔」女孩无意识地呓语。
雾生轻抚她病中的苍白小脸,思考方桐的用意。
他不懂。
向来都是浑蛋方桐把他玩弄于鼓掌之间,他一次也不曾赢过妖孽般的异母哥哥。
书诺许多地方很像方桐,虽然比方桐耿直多了,但心思一样让人猜不透。
她说喜欢严希湛。
而他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他亲手照顾她生活起居,呵护娇养,惟恐她有一点闪失
虽然这是他的责任,但她是唯一让他如此用心的存在,竟然被她不屑一顾,无视到如同尘埃。
戳破了假像,原来他对她来说可有可无;这个事实,让他愤怒又痛苦。
真恨不得把她关起来。
谁都抢不走。她也逃不掉。
永远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就好了。
书诺梦见了小时候。
遇到桐以前,跟妈妈的生活场景。
美丽的妈妈喜欢带她出门散步,却总是忘记她,让她习惯了自己找寻回家的路。
妈妈常常望着远方发呆,眼里没有她。
那时的她,多么希望妈妈看看她。
饿肚子没关系,天冷受冻也没关系,只要妈妈抱抱她,她就满足了。
只可惜妈妈几乎从不抱她。
她每天许一样的愿望,希望快点长大,好让妈妈看见她。
某个雷雨的午后,她缩在田埂间的凹陷处,泥水浸透了身体,被落雷吓得放声大哭。
妈妈,其实妳不想要我,对吧?
她哭哑了,也没人来救她。
等到雨停,自己回家,看见妈妈坐在窗边她心爱的白色摇椅,照旧抬头对着天空发呆。
她再也不期待了。
妈妈真的不需要她
好不容易从梦中醒来,书诺满脸是泪。
她抹掉脸上的shi痕,试图起床,才发现全身酸软,使不出一点力气。
书诺挣扎着要离开属于男人的大床,雾生刚巧端着托盘走进房间。
他去做午餐,回来看见书诺眼睛通红,当她还在发烧,沉着脸放好托盘,把她按回床垫,要她别想乱跑。
「乱动什么?乖乖休息。」雾生探了她额头脖子,摸起来还有些热,拿来耳温枪一量,37.5度,比起早上的高温,算低烧了。
或许是生病让她的防备心降低,她咕哝地道。 「睡醒没看见叔叔」
几乎是在跟雾生撒娇了。
雾生心中一软,轻声说。 「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他把枕头堆高,扶她坐起靠着,架了床上用的餐桌,端来一碗散发高汤香气的蛋粥。
粥熬得挺漂亮,细致绵密,浓淡适中,烹调的技术很好。
其实雾生做的菜十分美味,当年在国外念书,茶茶就是因为蹭饭,才上了雾生的贼船。他是嫌外面东西难吃所以学着自己煮,万万想不到多年后会为了一个女孩,几乎天天下厨
大手稳稳地拿着瓷白汤匙,舀了一口温度恰好的蛋粥,喂给书诺吃。
书诺有点呆呆的吃了半碗粥。
「我饱了。」她偏过头,表示不要了。 「谢谢」
雾生拿纸巾帮她擦嘴,再自己喝掉她剩的粥。
被如此妥帖的照顾,书诺反而不知道怎么面对雾生。
昨日那么激烈的冲突,今天他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蓝黑大眼可怜兮兮地凝望,雾生虽然气她,被她这一病,弄得什么火都没了。
「来,吃药。」他拿来感冒药,盯着她一颗颗吞掉。
书诺吃完药,喝完水,雾生摸摸她的头,像是安慰小朋友。
「呜。」书诺又露出可怜的表情。
「还要再休息一下吗?」
「想上厕所」还有刷牙洗脸。书诺掀开被子挪下床,一踩到地板就软脚,被雾生接个正着。
「我带妳去吧。」
给人抱去上洗手间,饶是粗神经的书诺,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他把她放下后,居然不走。
「」她以眼神示意他出去。
雾生故意环抱着手臂,倚在收纳柜旁,作势要在现场等她。
「叔叔!」书诺脆脆地喊了一声,真的怕羞了。
雾生举起双手,如她所愿给她保留隐私。
之后一整天,雾生都陪着她。
她生病了,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但是每次醒来都瞧见雾生坐在床边的高背椅子上。
他拿着笔电工作,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