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半点,天还没亮,她给蔡恒远发了航班信息。山里的春风新鲜是新鲜,但终归料峭。她扣着卫衣帽子,手缩在袖子里,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跟着黄闻嘉一路人最后。她觉得好累,脑子里是黄闻嘉昨晚上逼近的吻,闪飘来的是蔡恒远在机场等她的场景。
她实在是很渣了。
风就是趁着绳带没将卫衣帽子锁紧而悻悻钻进她的耳朵。啊啾一声,成弈撑着行李杆在将熹未熹的晨昏里,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双手插包里竟没摸出一张纸巾。
走吧,进车里就好了。黄闻嘉从包里抽出一包为开封的纸巾,折回递给她,又提着行李箱走,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盖在背上若有若无地推着向前。还没走两步,成弈又是半仰着天一个啊啾,她抽出纸巾捂住嘴巴,觉得自己也是蛮无辜的啊,谁会故意打喷嚏引起他人的注意呢?
谁知道这连连的啊啾会惊动山林里多少的鹧鸪?
黄闻嘉刻意让她和孙皓月隔得老远,一人在最后座,一人在副驾驶。周子牧转身递给她从前台打包的早餐,她客气地接过说了声谢谢,拿在手里也没有急着打开。
周子牧,幸会周子牧身上还穿着黑色的牛角扣大衣,再次转身来时,黑色的眼镜框反出一副斯文相。
成弈提了提早餐袋,近处看周子牧,心里念着弟弟还真好看,一边抱歉讲:成弈,今天蹭个车位。不过我应该要浪费你的心意了。
没关系。周子牧谈摊开手,照顾女孩子是应该的。
成弈听到忍俊不禁,wow了一声,心里念着弟弟也太会了吧。将早餐一并放在身侧,又拉着自己的卫衣帽,嘴角还荡着浪花准备闭眼。
要耳塞吗?黄闻嘉伸手递给她一个小塑封袋,颔首示意。
她摆摆手表示不需要:我能睡着,你用吧。
黄闻嘉收回取出耳塞直接塞上,正准备躺着前,又补充道:我弟弟,不喜欢姐姐,只喜欢妹妹。说着懒洋洋躺着,环手闭眼。
谁他妈要泡你弟弟?
半睡半醒中,成弈直接抱着膝盖缩着椅子里,放弃入睡,侧身时重重吸了口气。终于知道黄闻嘉为什么要她戴耳塞了。这一路过来,山道间偶尔磕磕碰碰都不算什么,但是李明的鼾声简直要了她的命。自己舒展着眉心,love&peace.
小心翼翼拨开窗帘的缝隙,山和山之间亲密相依相偎,延绵暧昧划过自己的眼,就算看不到鱼肚白,自己赌气今天会是个好天气,因为昨夜的月亮,已经照亮了今天的朝阳。像偷看了别人的秘密一般,又缩紧了自己的的身躯,遮帘里来回之间的气息映在玻璃上,只容下自己的一双眼睛寻寻觅觅。
没睡着?黄闻嘉翻身睁眼就看到缩在抱腿椅子上的一团,脑袋畏畏缩缩裹在布帘里,瞥眼又见到她脚踝上的两条小红绳。只身点了点她肩膀召唤回头,指着脚踝之处问道:又纹了一条?
成弈额头上还挂着香槟色眼罩,拉着裤脚往下遮了遮:好事成双、多多益善啊。
你也信瞎话?黄闻嘉指尖玩着小耳塞,怎么不信我讲的瞎话?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成弈再次拉下眼罩,人家都说了我搞不好今年见红,我还不悠着点儿?
说完又拉紧了自己的卫衣帽子,活生生套中人。小声嘟囔:我还想再活五千年哎。
黄闻嘉见她这般沉迷在非信仰的认怂样,重塞耳塞直仰在沙发椅上。
成弈站在KFC边等蔡恒远,靠在行李箱上的手,捏着取好的登机牌。
蔡恒远小跑着过来,身上披着Ami的小桃夹克。大概是出门前刚洗过,额前的碎发随意自由地舒展。他停在成弈面前,有点气喘吁吁,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不好意思啊,你等我了。
没关系,是我来早了嘛。成弈把登机牌揣进衣兜里,手自然而然被蔡恒远接过来。他是从春风中来,握住的那刻,还不是今日最佳的温度。
蔡恒远侧头对着肯德基招牌问成弈:早餐吃了吗?
成弈晃着自己的的脚尖类似撒娇:我能陪你吃的。
蔡恒远看了看时间,又望了望店里面排队取餐的情况,拉着成弈朝人群汇入:算了,买了的话时间估计来不及。陪你去买本书吧?不想睡觉的话就看一看。
成弈问他:你怎么这么好?
蔡恒远拉着她往前:要是觉得我还行,下次记得给我做早餐。
蔡医生是在暗示我什么吗?成弈挤了一下蔡恒远的肩膀。
蔡恒远双手举过表示投向:是我想太多?
你总这样说~她追着唱起来,夸我吧,中华小曲库。
蔡恒远的酒窝里生出一朵小浪花,还劲歌金曲嘞。你会不会喜欢那种,年代感很强的卡带?台北家里超多的,我爸妈来的时候给你带两张?或者下次带你去。
叔叔阿姨什么时候来?成弈抬眼问。
蔡恒远放缓速度,五月底。要不要见一面?
也不是不可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