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无知无感的人偶般站在原地许久,直到外界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言世录才继续说道:“我这结界,快顶不住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吧……”
他说完,周围的空气运转起来,四周的黑暗如同墙壁一般裂出蛛网似的裂痕,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结界彻底碎成了万千碎片。
“你这魔头莫要再负隅顽抗,我们……”结界之外的人见真的将这结界打碎,面露得意地说道,然后那结界碎裂的一瞬间,铺天盖地般的黑色魔气瞬间便充满了整个地牢。
弟子们隐隐察觉到情况不对,不由得皱眉后退了几步。
他们看见那魔头从魔气的中央走出,他身上缠绕着丝丝缕缕漆黑的烟雾,面上似乎并无大的区别,只不过原本就白皙的面庞在黑烟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惨白,与他眉心的一点红形成鲜明对比,愈发让他透着鬼魅般的气息。
世人皆言,魔尊寒觞生来暴戾恣睢,不像个君王,倒像个停留世间四处寻仇的厉鬼,这话一向是有原因的。
“他早就被封印了力量,莫怕……”
那长老话音刚落,却见那魔头突然抬眸,一缕猩红的光划过了他的眼底,只一眼便是眉宇间铺天盖地般阴狠恣肆的气势,四周的魔气顿时如同遇风的烈火一般席卷而来。
魔气化为实质性后会如烈焰一般灼烧一切,与灵气能化为水天生相对。这些弟子生来只见过灵气,何时真正见过这烈火一般浓郁的魔气,逃生的本能终究是战胜了身份,他们匆忙之中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逃跑。
“你……”那长老瞪大了双目踉跄着摔倒在地上,他猛然看向寒觞光滑的手腕处,眼里闪过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愤然,“容子瑜,连他都帮你!”
寒觞听闻这个名字时,似乎是隐隐有了写别的反应,他眉目间可怕的戾气稍散,但身周的气势却丝毫未减,刹那间,他便恢复了阴鸷的神情,携卷着魔焰的手已经狠狠掐在了那长老的脖子上。
“觞儿!”他听见身后传来赫连千秋的声音,“你冷静些……”
寒觞丝毫没有松开手上的力道,任由那老人在他手上被掐地几乎晕厥,他微微偏过头,漆黑如墨的眼眸里似是闪过一缕嘲笑,他唇角微扬开口道:“千秋剑尊这叫得好生亲密,着实让在下受宠若惊。”
他说完,便毫不留情地掐断了手里的脖颈,一如过去千百次做过一样熟练,一条人命就这般轻描淡写间流逝在他的指尖。
他生来便是来收割人命的,而且只会收割越来越多。至于那三分神魂带回来的异世废物的记忆,半点也不会给他造成影响,好像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般可以忽视。
说起来确实是他之前有些大意,之后又和几个正道妖道有了些纠葛,但总体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眨眼间就会被他抛之脑后。
思及此,他扔下手里已经没了呼吸的尸体,饶有兴致地走向那牢房之后剑尊,那人看着他的目光似是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哀伤和复杂,连他这样一个魔头靠近了身边都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千秋剑尊,怎得这幅狼狈的样子。”寒觞眉眼带笑,乍看和之前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他毫不费力地打开了牢门,靠近过去后握住了赫连千秋的手掌柔声道,“千秋,我这不是救你了吗?”
寒觞抬头望向那人时,第一次在那双眼中看出了几分动摇之色,他记起很早以前就和这千秋剑尊打过照面,那时这位剑尊长身玉立,一手执剑,看向他的目光犹如亘古的冰川般坚毅无情,哪怕是面对他这穷凶极恶的魔头也是带着所向披靡般的气势。
他整个人好像一把利剑般,从没有对什么有过半点犹豫,而现在……他似乎是变了。
因为自己。
想到这里,寒觞心头有些微妙,他大概是有些惊奇这剑尊也会难过情关,还是载在他这样一个人手里。他正想着,却察觉到赫连千秋微敛了眼帘,眼眸深处似是飞过万千思绪,他反握住寒觞有些冰冷的手,半晌后叹息一声道:“抱歉,让你变回这样……”
寒觞闻言却是笑出了声,他眉眼本就透着散不去的阴鸷,这一笑好像带着浓浓的嘲讽一般,他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声音像是淬了冰般回道:“千秋剑尊怕是误会了什么,你当我是为了你才会恢复记忆吗,这力量本就属于我,不拿回来,难道我继续去做个废物不成?”
赫连千秋像是被他的话刺了一下,移开目光没有回答。寒觞见他这反应却是莫名心头火起,他归咎于看这人不顺眼,于是抬手便狠狠扣住了那人的脖颈,抵在了后面的墙壁上,力度之大连那墙壁都被生生砸出了裂纹。
赫连千秋修为被牢房所压制,被他这样一摔几乎被摔出去半条命,他靠在墙上眉头紧蹙半晌没有说出话,半晌后轻咳一声唇角也溢出了鲜血。
寒觞一向暴戾恣睢,冷血无情,他本想直接杀了这赫连千秋,但眼看那人嘴里溢出的鲜红,他却猛然间心里某处被烫了一下一般,不由得松开了手,任那人缓缓滑坐在地上。
“咳咳……”
他见赫连千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