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见到小雅,已经是六年前了,所以当再次接到她电话的时候,我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才回过神来。
小雅在电话里说,哥我毕业拉,我买了去上海的票,要是找不到工作,就要投靠你啦。
小雅的声音温婉清新,隐约还能听出来小时候那熟悉的音。
“有的人,不要以为成绩好就可以骄傲。”副总在台上讲话的声音忽然大起来,眼神也故意瞟了我一眼,旁边的老何桌下拉了我一下,我匆匆对电话说现在有点忙,等会我打给你。
我们公司很大,大到我能认识的人不到十分之一,这还只是分公司。越大的公司规矩越多,所以,像我这样的低级员工能坐到这宽敞的会议室跟副总这样级别的领导一起开会,自然来之不易,我收起手机,然后专心坐着听副总在台上说话。
会议结束的时候,我抬头看时,副总正好丢过来一个凶狠的眼神,我赶紧微笑着冲他点头,就当是知错了。
走出会议室,一只手拍拍我肩膀,又让我刚放松的神经瞬间绷紧起来。回头一看,老何递过来一烟。
我接过烟,赶紧拉他到角落的吸烟区“让副总看到我在烟区抽烟,等下又要发飙了。”他自己点上烟,吐了口气说“你小子还知道副总会发飙啊?在副总面前还这么没规矩,就不怕副总发起彪来把你干掉?”“干掉我每年的业绩起码得少几百万吧。”我嘿嘿笑着,在老何面前自然不用顾虑那么多,说话口气也直了。
“怎么,现在牛了是吧?”老何眯着眼睛看着我。
“这叫自信嘛,你不是经常这样训我?”我吐出一口烟,说道。
“有实力才能自信,该努力还得努力。”老何拍拍我的肩膀。
我正想问问这个月是不是又可以加点奖金,副总忽然又回来了,我心惊跳,赶紧把烟藏在身后,还好他只是瞪了我一眼,然后把老何叫走了。
我想起小雅,赶快给她回了电话。
小雅说她已经上火车了,如果没人接待,晚上就睡天桥下啦。我说那不便宜那些汉了,出于人道主义,我就好心收留你吧,等到了上海我去接你。电话那头传来她吃吃的笑声,哥,你总算还有点良心。
玩笑归玩笑,挂了电话,我思绪翻涌,那些多年的回忆像电影被按下播放键一样,在我脑海里缓缓展开了。
小雅是我表妹,小时候她父母在遥远的矿山上打工,爷爷又很早离世,所以从小寄居在外婆这边,而我爸在县城上班,我妈在镇上的供销社上班,所以我就被留在在村里跟生活,而小雅则成了我小时候唯一的朋友。
小雅是我的小尾巴,除了能带她玩,还能帮帮她那个可怜的小脑袋,因为我从小读书成绩就很好,按她的说法,小时候我简直就是她最崇拜的人了。
我妈到周末的时候有时候会回家,然后包里总是装着各种糖果点心或者水果,除了分一些给周围的邻居,剩下的都是我的——母亲总是偏心的。但其实每次她一走,我从来不吝啬和小雅一人一半。
那时候我带着小雅上山掏鸟,下水摸鱼,暑假在院子的树下帮她写暑假作业,除此之外,在她受欺负的时候我还替她出气,跟别人吵嘴打架也是经常的事。现在想来,那时候我们家在村里威望可不低,我爷爷当年是村支书,力排众议组织村里挖水库时不慎殉职,我爸军人退役,我叔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在县里单位上班,我家也算富裕,村里各种修路建祠堂捐款的榜单上,我们家的名字总是排在前列,很多事村长都要问我爸他们的意见。对年幼的我来说那些东西太复杂,我唯一能体会的好处是打架赢了没事,输了也可以耍赖没玩没了,别人父母还常常上门跟我们家说好话呢。
从某种意义上说,小雅才算的上是我的初恋。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暧昧,更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更不知道兄妹是不能在一起的,哪怕只是表兄妹。
我养了条狗,我们都叫它大,大是我们忠实的伙伴,除了跟着我们漫山遍野的跑,偶尔也被小雅拿来当坐骑,只是大对这种工作向来不屑,每次小雅刚骑上去,就会把她甩下来,留下她在地上哇哇哭的时候,又会跑过来用鼻子拱小雅的脚。
有时候大会做些让我们看不懂的事,比如趴在隔壁家的母狗身上伸着舌头做些奇怪的动作,那时候我跟小雅会跑过去过去看,看着大下身一长长的东西伸进那母狗的身体,还来回进出的,就充好奇。每次看到我们的样子,就会拿着扫把把大赶下来,然后一边把我们拉进屋里,一边大声的训斥我们:
小孩子没脸没皮的,看这东西就不怕羞啊?
那个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告诉我们,那叫发情,发情了就会配,我们家有个黑白电视,我的童年接受的很多信息来自这台电视,除了动画片,我们看西游记,看封神榜,看齐天大圣拿着金箍呼来喝去,雷震子张开翅膀从天而降。大人们也看,他们还看梅花烙——那时候琼瑶阿姨的梅花烙正红透大江南北,我看不懂这种言情剧,尤其每次出现各种男女绵的画面,大人就会说,去去,小孩出去玩去,看这种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