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哼。李意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双手一松,旃檀的身子便砸回榻上,衣服散乱,惊怒之余脸上还带着未消的媚态。他附身压倒她耳旁,扯过张丝帕,将自己的手指仔仔细细擦拭干净,然后随手一丢道:你?
他的手轻轻地扇拍着旃檀的脸颊:你想让我带你出去?的确,这张脸长得甚是我中意的模样但可惜我只喜欢有主的女人,也许等你被在教坊司里被人玩烂了,我才考虑来上你一上。
听了他的羞辱,她强抑制住心头的怒火,柔声羞道:大、大人!
唷檀姑娘,长安里有几人不知你到底是怎样的性子?我们殿下从前被情所迷,肯任你摆布,那是叫不醒装睡的人。可你这张嘴脸李意捏住她的下巴,眼中流露出的只有直白的轻蔑和男女之欲,嘴上越乖,心里越坏。你打什么鬼主意,我李意最是清楚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不如好好说话,何必装出副这幅模样,看了叫人恶心。
旃檀一巴掌拍开他钳着自己下巴的手,紧接着照着他的脸侧就是一巴掌。
只是还未等落下就被他狠狠地擒住了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粉碎她的骨头:你以为我是殿下?能纵你巴掌扇到脸上来?
李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她的嘴唇被自己咬得一片惨白,终于败下阵来:罪奴知错了,罪奴再不敢放肆。还请李大人饶了我。
哼,这模样还算有点瞧头。李意放开他的手,懒洋洋地直起身子,边整理着袖口,漫不经心道,玉檀珠姑娘,你在教坊里头最好老实些,今时不如往日了,你和其他春奴无异,若是听话点,还能少受些苦。我可不希望下次再见美人儿,是在劳军的营房里。
旃檀望着李意向外头去的背影问:怎么,大人是不肯带我回府,还是不敢带我回府?
哈哈,想激我?告诉你无妨,皇太弟如今正着手于修筑佛窟之事,虽不是什么要差,可也比一介罪奴紧要得多。Cao也Cao过了,谁还在她身上花心思呢,姑娘你说是不是?更何况,太弟大人觉得,没有你的烦扰,他的日子要比从前舒心许多。
你胡说!元禆他不可能话还未说完,旃檀突然伏到榻边,口中猛地喷出一股鲜血。
李意闻声回头,见她正抬着头恨恨地望向自己,苍白的下颌上还挂着猩红的血ye。
心中还在思索,脚已经不受控制地向她的方向走出一步。
兴许又是在演戏。
姑娘还是自己多保重身体。李意收回迈出的腿,忍住过去将她扶起的冲动,带上门,便飘飘然地走了。
翌日,虔嬷嬷来了。果然她昨日见着了詹知事,依旃檀的吩咐一一应答了上头的问话后,詹大人面上甚是不耐,只说先在青囊司给玉檀珠找个医女看看,其余的要虔嬷嬷两日后再去他那听候答复。
见虔嬷嬷面上隐有难色,旃檀也深知自己需给她吃个定心丸:嬷嬷不急,我心里有数,只是还得劳烦您过些日子再跑几趟。
那老身要如何应答?
还是那般说辞便好,旃檀皱眉,昨日舌尖的伤口还未愈合,此时正在口内隐隐钝痛,是否真的有把握,在李意的拜访之后也变得模糊起来,请嬷嬷千万说得夸大些、古怪些,要詹大人听了无法决断才行。
老身知道了。
虔嬷嬷沉默半响又道:姑娘,老身还有一事相求
我现如今处处要倚仗嬷嬷,有什么能帮的上您的?还请但说无妨。
老身虔嬷嬷扭头唤了一声,南枚,进来。
一位身材高挑、婢女打扮的女娘走了进来,站在旃檀身侧的瑞香瞬间打了个小小的寒颤。那女娘抬起头,长得倒算端正,肤色康健嘴唇饱满,约有十七八岁,只是耳侧到面颊处一条初愈的疤痕,新rou还泛着浅浅的粉色。
她抬起一双丹凤眼,四下里瞟看数下,才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见过姑娘。
姑娘,我把南枚带过来了。还望姑娘能把她暂且留在身边,她会好好伺候的。
旃檀感到身边一动,垂眼一瞥,果然见瑞香的小手正偷偷拉着她的衣角。她和气地笑道:那有什么,这些事素日来就全凭嬷嬷做主的。嬷嬷放心,我也并非那等毒妇,向来没有虐待下人的习惯,但
虔嬷嬷有些紧张地盯向她。
我习惯了小香服侍,以我如今这般,能否有两个贴身侍婢?
唉!老身还以为姑娘为难什么,原是这种小事。小香当然可以留下!虔嬷嬷和小香二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嬷嬷这般私下调动,会不会引人猜疑?
不会不会!前些日子幼蓉一场大闹,实在没有规矩,只是念她现在得宠,不能施以惩戒。我与其他嬷嬷早已商议决断,要裁撤她身边所有的侍女丫鬟。姑娘近日身子不好,这詹大人也已知道了,所以老身早已回明,要再给姑娘添一位贴身的侍婢。毕竟小香年幼,难免有不全之处,南枚做事爽利,定能好好服侍姑娘。
难为嬷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