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着许昭:“许昭——你——”
周氏也大喝道:“贼子——你竟敢背主!?”
傻子也看得出来司空朔是什么意思,荣王和太子这对鹬蚌正在相争,而他司空朔却施施然来坐收渔翁之利!
似乎看周氏和卫瑜鸣跳脚很有意思,司空朔微微看了一看卫瑜鹰,继续说:“王妃车马劳顿,未免小世子受惊,我已命人,送王妃和世子回去了,荣王殿下无需担心。”
卫瑜鹰只带了一万Jing兵傍身,之所以敢有恃无恐逼宫就是因为罗堂燕带着青州大军紧随其后,司空朔他却说罗堂燕回去了!
“你说什么!”
“这个局,设得也够久了,我迫不及待想让兄长和弟弟知道。”
“你们,究竟,有多蠢。”
司空朔一字一句说道,猛地一扬手,背后文武百官以高太师为首,跪下叩拜道:“恭迎三皇子回京——”
“恭迎三皇子回京——”
“恭迎三皇子回京——”
宣政殿十分宽阔,大小近百官员洪亮的声音绕着雕刻得万分Jing致的四根大梁环绕,传进卫瑜鸣和卫瑜鹰兄弟耳中,震得人鼓膜震荡,胸中惊骇!
“你说什么!?你怎么可能——”周氏浑身一震!
三皇子!?
三皇子!?
他怎么可能是三皇子——
不知什么时候,外头又下起了瓢泼大雨,狂风席卷着雨水,将菱花格窗上头糊着的上好的白绢纸都泼shi了,远远有女子木屐的声音一下一下,轻轻扣在青石板上,缓缓而来。
“姐姐在说,什么可能不可能的?”
众人望去,贤妃一身金罗蹙鸾华服,梳着云鬓高髻,乌压压的黑发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的头面,眉心一点美人痣,她年纪也不小了,生得并不十分国色天香,但胜在通身气度不凡,卫珉鹂在她身边,虚扶着她的手。
她正盈盈笑着,那笑容竟与司空朔有五分相似!
“恭迎贤妃娘娘——”
一时间殿上鸦雀无声。
“当啷!”
周氏手中的匕首一下掉在地上,她颤抖着手:“你、你——”
“母妃来了。”
母妃二字,司空朔从未唤过,一时有些不适应,他生得高挑,贤妃要抬头才能望向他:“皇儿免礼。”
起居郎罗德所著《元启帝书》中载:
“贤妃皇甫氏,生于明治十二年;明治二十九年,明帝赐其入十三皇子府,位分夫人,后诞一子,齿序三,早殇。
元启元年,抬妃位,封号‘贤’,入主颐华宫。
元启二年,收皇三女养于膝下。”
“母后!”卫瑜鸣扶住周氏摇摇欲坠的身子,周氏只觉得天旋地转,贤妃的儿子——贤妃的儿子分明生下来就死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贤妃!你胡说什么,三皇子已死了二十多年,举朝皆知!”
“哪里来的阿猫阿狗竟敢冒充皇家子嗣!”
“你莫不是被儿子死了激得得了失心疯不成!”
“是臣妾胡说了么?”
贤妃的声音淡淡的,还带了一丝愉悦,与周氏气急败坏的声音两相对比,杨尽忠等人心中犹如堕入深渊!
贤妃一脉有备而来,他们今日怕是全部要身死在此!
她抚了抚鬓边,忽然看到周氏脚边敏勤贵妃的尸体,好似惊了一下:“徐姐姐又做错了什么,引来杀身之祸?”
她们几人的恩怨长达三十多年,时间真的过去太久太久了,久得几人之间的矛盾、仇恨,积压得再也无法调和。
久得都快忘记了当年,盛世锦绣下掩藏的秘密,那些沾满了血,污秽至极的,
秘密。
×
明治三十年,冬。
已近年下,又是傍晚时分,上京城中早几日下了鹅毛大雪,好几日了一直没有停过。皇城偏远的角落里有一座朱门大宅,门口一对雕刻得十分Jing致的镇宅石狮,朱红漆的大门紧闭,这是一座规制不算很大的皇子王府,住的是当今圣上第十三个皇子——启王。
他平日在上书房行走,今日并非休沐日,不在府中。王府里南边的院子里灯火通明,一声又一声的痛yin和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彰示着这院子的主人恐怕性命有忧。
历来女子生产无不都是鬼门关滚一圈回来的,皇甫兮只觉得自己下身好像裂开了一样,疼痛非常!
“啊——不生了!我、不生了——啊——”
“夫人说得什么话!小主子马上就要出来了,哪里能在这样紧要关头说出这种丧气话来!”
“夫人快别说了,攒下力气生小主子吧!”
“夫人!夫人不能睡过去啊!”
床上的女子口中咬着巾子,浑身都被冷汗打shi了,两三个锦衣嬷嬷正按着她的腿,她喊得厉害,又许久都生不下来,惨叫连连,场面好不凄惨!
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