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吐翠回春。
陆海潘江扶着他上了回程的马车,皇帝上个月赐下了一座名为‘裕园’的府邸和赐婚的圣旨,迎马未央入门的日子就定在五月,也给北廷递了消息。
回来的消息说惠成帝气得砸了一方端砚,回函却说多谢元启帝厚爱庶弟,婚事任凭他做主就好,元启帝摩挲着那折子嗤笑一声不谈。
刚回到裕园,下人便递来消息说马小姐炖了汤,望九王爷赏脸尝一尝,北堂曜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陆海潘江,后者会意地下去了,果然不多时,马未央端着一盏青瓷小盅迈了进来:“王爷。”
她一身水红薄裳勾勒出窈窕的身段,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底下衬裙的样式,腰肢上缠着绣得Jing致纹路的腰封,更加显得纤细得不堪一握,将那红漆托盘往桌上一放,翻手间露出一截皓腕,套了双水头上佳的镯子。
“小女给王爷炖了一盏子参汤,王爷近日行走辛苦,尝一尝吧。”
那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盛满期待,盈盈望着他,北堂曜有些喝多了,揉了揉涨疼的太阳xue:“小姐请坐。”
他向来对她不冷不热,这还是第一次这样和颜悦色,马未央心头一动,依言坐在了他的另一侧,悄悄侧脸看去,虽说北堂曜生得不如北堂晖Jing致无双,却也是个眉目如画的男子,时逢他也微微侧目看过来,嘴角含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倒是让马未央忽然有些心跳得太快。
“本王离朝多年,不知诸位皇兄可好?”
其实说起来他如今哪里还剩几个皇兄呢,原本景怀帝膝下有数十个儿子,到了今日却只剩下他们四个,北堂晖刚刚动身回西关,惠成帝北堂曦自然轮不到他来问她,那么他话中所指的,就只有德硕王北堂昭了。
马未央瞳孔一缩,方才有些动摇的心立刻警觉起来。
“自然、自然是好的,得知王爷关怀,二王爷定是开心的......”
北堂曜似乎在麟趾宫喝得当真有些多了,眼神都十分迷离,状似无意地又提了一嘴:“小王当年受小姐一饭之恩,没齿不忘。”
十年前,他们还都年少的时候,Yin谋朝堂离得似乎还很远,马氏是贵女,经常出入宫中。来来回回年纪相仿的二人也成了个‘青梅竹马’,那些年二皇子势大,又喜欢欺负他,她也护佑过北堂曜几次,这些东西他都记得。
可惜,她恐怕是忘了。
“王爷提这些往事做什么?汤要凉了。”她低垂着眉眼说,微微侧头又望过去一眼,二人的眼神在空中撞了个正着。
北堂曜笑了笑:“好。”
这盏子汤喝下去却立马浑身有些燥热,北堂曜扯着锦袍的领口,脑中有些不甚清明,马未央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王爷?”
却不料被他扯住了手:“啊!”
“小姐已是本王的未婚妻,不若从了本王如何?”
北堂曜生有一双桃花似的多情的眼睛,又生得白,因着药性,眼晕四周似乎都有些微微泛粉,端得是公子如玉。
马未央脸上红了红:“王爷再说什么胡话,小女扶王爷去歇息罢......”
卧房中摆设也简单,只一张拔步床和其余一些简单家具,北堂曜揽着她滚到了床上开始扯她的衣裳,马未央心里慌乱极了,推拒着他:“王爷不要!您放手!”
不知是不是药性上来了,北堂曜没多时便脑袋一晕,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北堂昭从窗外翻进来,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北堂曜冷笑了一声:“这个杂种在南朝看着过得还不错。”
马未央衣裳凌乱地从床上站起身,看着他毫无防备的样子,心中不知怎地想起当年那个总穿着旧衣裳的瘦弱身影。
“王爷快找找吧,过不了几个时辰他、九王爷就会醒的。”
北堂昭却充耳不闻,狠狠踢了一脚在他小腿上,泄愤似的说:“什么九王爷?这杂种根本不配与本王做兄弟,谁要与个番邦货生的东西做兄弟!”
马未央扯了扯他的衣裳:“外头还有陆海潘江呢,王爷!”
北堂昭转头看她:“央儿,你为他求情?”
“不、奴家只是......”
“哼。”北堂昭冷哼,冲着北堂曜微微抬了抬下巴:“搜搜他身上。”
他自己则去搜房内其他地方了,马未央摸了摸他身上,并没有形似玉牌的东西,“他身上没有。”
北堂昭自然也一无所获,咬牙切齿道:“番邦生的杂种就是心思重,什么下贱东西!”
北堂昭素日也不是这个样子,只是好像碰上北堂曜的事就格外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马未央抖了抖,从北堂曜身上下来。
“这个杂种到底将东西藏到了在哪里!”
“王爷息怒.....”外头当真还有他的长随,北堂昭这样大嗓门迟早会引来守卫的!
二人急得有些团团转,却听背后一响动,有人问:“二皇兄,是在找什么呢?”
二人大惊,回头去看,皆是满眼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