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跟前凑了,总归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有必要去讨那虚无的宠爱。
“五姐姐这话说得倒是十分有禅意。”卫珉鹭微微侧头,看着她五姐姐,卫珉鸯长得和王氏很像,是温柔小意的江南女子模样,“怎地看姐姐不开心,这事办得既全了淑妃的心意,全了叶颉之的心意,全了罗堂燕的心意,也全了姐姐的心意,难道不好么?”
卫珉鸯把手搭在漆着红漆的木栏杆上,十指纤纤,莹润玉白,当真是保养得极好的:“此事估摸着还是让小六察觉了,她身边有厉害的人物,你我以后行事自当小心。”
“怎么可能!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她难道是大罗神仙不成?”卫珉鹭不服气道:“五姐姐不要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莫不是王昭仪之事给姐姐的打击太大,让姐姐变得畏手畏脚?”
“你当姐妹中只有你我是聪明人么?”卫珉鸯冷冷地看了一眼卫珉鹭,微微抬了抬下巴:“朝中局势错综复杂,七妹妹可不要被一时的功利蒙蔽了眼睛,成大事的路上比这更困难的事情还多得是,姐姐言尽于此,你若还要犯蠢我也救不了你。”
卫珉鹭被她那一眼看得浑身发凉,猛地想起来她这个姐姐当真是个心狠的,普渡寺中分明四皇兄已昏迷得不省‘人事’,是她生生地将叶颉之......不能惹,卫珉鸯不能惹......
立马服软向卫珉鸯赔罪道:“是妹妹口不择言了,五姐姐莫要怪我,你也知道我说话一向不经脑子......”
卫珉鸯收回眼神望着河面,眼底尽是寒意:“自然,你我素来亲近,我怎么会怪你。”
第二十九章
鹤州是个自然条件很不好的府州,地界内多陡峭高山,土地贫瘠,地广人稀,若不是通着运河当真是要民不聊生的了。鹤州知府是个面黄肌瘦的老头,颤颤巍巍给皇帝行了礼,还是靠后面的司农、司马两位扶起来的,喘气都喘了好一会,让她们看着都怕他一口气倒不上来就这么过去了。
鹤州的行宫也很简单,是原来一处富豪乡绅的府邸改的,虽说也算雕楼画廊的,毕竟比襄州行宫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规制也小了许多,原本卫珉莺和卫珉鹇二人住‘绣青馆’的时候还能一人半个院子,这鹤州行宫住的‘合德阁’只有三间正房两间耳房,这倒是要见天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了,二人对视了半晌,互相都嫌弃不已。
“殿下......”掐红去厨房端来了二人的晚膳,却站在门口半晌都迈不进来腿:“这......”
“掐红姐姐愣着做什么?”水善走上前要去接她手里的托盘,低头一看:“膳房就给殿下们吃这个?”
红漆托盘上是四碟简单的家常小菜,两荤两素,两碗小米粥,荤菜虽说是荤菜,却只有一点儿rou沫子,半点油水不见的模样,当真十足寒碜。
卫珉鹇好奇地转头去看:“鹤州这么穷么?”她倒不是很在意吃什么,反正素日里用得都少。
“也不是。”卫珉莺用调羹搅了搅稀得没几颗米的小米粥:“历来到鹤州第一天都是吃这些的......你这是什么眼神?当我唬你呢?虽说鹤州不如别的地方那么富庶,也不至于就给咱们吃这个,只不过父皇吩咐下,宫中的贵人素日过的大多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偶尔苦一顿也没什么。”
原来是这样。
卫珉鹇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低头喝了一口:“就是有些太稀了,用的米也不好,刮嗓子。”
“你打小哪吃过这些,吃不惯不是很正常么?”卫珉莺笑道。
掐红哪里见过她家殿下吃这些平民的东西,赶紧掏出Jing细点心给她压上一压:“说来这些还是奴婢祖父那辈儿小时候吃的呢。”
“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上京城繁华,自然不是这天高海远的鹤州能相比的。”卫珉鹇接过她手里的白玉方糕,捏了一块吃。
水善匆匆从外面走进来,给两人行礼:“殿下、六殿下,大殿下有请......”
卫珉莺和卫珉鹇两个对视了一眼,卫珉鹇说:“大姐姐怎地忽然想起咱们了?不在房里好好绣嫁衣,与我们混玩什么?”
卫珉莺奇道:“大姐姐定亲了么?我怎么没听说?”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快了。”
卫珉鸾自己住一个独立的院落,规制和合德阁差不多,叫梦海楼,是座颇有南方闺秀意味的绣楼。
洗玉早在绣楼下等着了,见二人相携而来,连忙给行礼:“奴婢见过二位殿下,大殿下在楼上早等着了呢。”
两人上了绣楼才发现药味浓烈得很,卫珉莺说:“也没听说大姐姐病了啊?怎地熬起药来了?”
洗玉欲言又止,张了几次嘴才说:“二位殿下见了大殿下就知道了。”
卫珉鸾果然病着,看样子病得还不轻,脸色不比鹤州知府好多少,她身子本就不算康健,由洗银扶着靠在床头喝药。
卫珉莺和卫珉鹇两人当真没料到她病得这么重,有些焦急道:“大姐姐怎地病得这么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