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摄影倒也简单,因为是三维取镜,所以不需要人物刻意对准镜头,镜头会自动找出最合适的位置进行拍摄。
接近尾声的时候,林称在和机器人商量相片成品的问题,赖椰站在一旁。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赖椰感觉有些恍惚。手里摆弄着那个一直带在身上的吊坠,昏昏沉沉的。
又开始了,又是那种隐隐约约的声音,赖椰十分怀疑那匹角马是不是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因为这次,赖椰听到声音后,内心莫名变得焦躁。感觉自己如踏刀尖,坐立难安。这是时常修习禅定的赖椰,所不常体会到的。
声音有些模糊,似是来自房屋背后,赖椰却听得真切,我不信,才不是这样,谁,谁来帮帮我。
是个小孩的声音,或者准确来讲,是个少年的声音。
这座建筑背后,好像是空地才对,这个少年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焦虑,不甘,困惑,愤恨,赖椰都能真实的感受到,还有一种感情,是模糊的。
但不管怎么样,赖椰不想深究这种感受,她已经被各种不安的情绪占据了,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赖椰是拉了拉林护的衣角,想把这件事告诉林护。但林称在柜台处突然喊了一声,哥哥,来帮我一下。
林护低头看向赖椰,小声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你去吧。赖椰笑着摇摇头,让他先去帮林称。
知道林护林称都在忙,就没好意思开口,赖椰独自昏昏沉沉的从照相馆里走了出去。她的动作很轻,也很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可能,我不信...声音确实来自建筑背后。
赖椰向那个方向望去,这,不正是之前在空中看到的剧场嘛。跳到高处一看,果然是剧场的后院,一片空地上,架着表演用的道具,能看出来是给演员做练习用的场地。
仔细一看,果然一个支架上,站着一个少年。他双手握着一根吊杆,就像是杂技表演中挂在高空的秋千一样。
而他脚下,两个成年兽人不屑的看着他,还时不时的嘲笑着:一个弃儿,还妄想加入演团,真是笑死。我看,就是个半型儿才会被抛弃的吧。
才不是,你们闭嘴!少年看起来有些愤怒,他是个流浪儿,原本是想跟着演团混口饭吃,没想到这里的兽人不仅瞧不起他,还嘲笑他不能完全变化成兽型。
这天他不过是想要来练习一下,就倒霉的遇上两个恶霸。
少年被他们挤兑嘲笑,却自知无力反击。
无助之际,其中一个兽人恶棍突然在他背后推了一把。少年就毫无准备的抓着那个不稳的吊杆,荡了出去。
原本放在下面保护用的的气垫也被另一个恶棍撤掉了。凭借自身的动能,很难回到原来的跳台。而更过分的是,他们还试图把吊杆其中一端的绳索放开。如此以来,能够支撑的就只有一条垂直的绳索了。
眼见着少年就要抓不住掉下来,赖椰飞身跳了过去,在少年手滑下来的一瞬间,用手搂住了他的腰。因为是向上跳起,赖椰还稳稳的抓住了那根绳索。
少年并不重,或者说,赖椰根本不在乎那一点点重力。一边抓着垂下来的吊杆,一边低头看向被自己抱住的少年。说是少年,其实身形比自己还要高一些,许是惊吓过度,他直直的盯着赖椰,一点动作都没有。
不怕,抓稳我。
赖椰紧了紧手上的力量,身体用力一荡,跳回了旁边的站台,稳稳的将少年,放到了平面上。
而刚才的那个兽人,在拆完绳索后,就回到了地面。如今看到这样一幕,痴傻的站在原地,直到他们看见赖椰杀气腾腾的看向他们,才意识到要逃。
赖椰平时就看不惯欺负弱小,今天又恰好情绪非常不稳定,捡起一旁的绳索,挥手就是一鞭,直接将那两个兽人绊倒在地。没等他们从地上爬起来,赖椰就从高台上跳了下去,对着他们的胸口就是几脚,直接又把人踩到地上。
赖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受什么影响,只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到达不可控的边缘,抡起拳头,根本不控制力道,刚想砸向两人,就看见刚才那个少年已经从高台的楼梯上下来,直直的看着自己。
虽然因为角度问题,看不清少年的眼神是怎样的,但他的目光,却像是有魔力一般,让赖椰瞬间冷静了不少。收了拳头,冷冷的向地上的两人骂了一句,人渣,滚!
待两个兽人跑远,那个少年向赖椰缓缓走来。从他缓慢的脚步看来,他好像有些畏惧赖椰,毕竟刚才还是凶神恶煞的模样。
赖椰也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控,为了安抚少年,只好露出微笑,温柔的问到: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像是突然卸下防备一样,一下子抱了上去,像是被欺负的孩子跑到大人身边一样,想哭,但还是忍着眼泪没流出来。这时赖椰才明白,之前那种说不出的感情,是孤独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