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unge Bar里投射蓝紫灯光,浪漫奢华,很明显少了婚宴上的长辈拘束,一伙人放松许多,每个人随着爵士音乐摆动身躯,手中的调酒更是一杯接着一杯,似乎不喝个尽兴不痛快。
李善允认识的没几个,她向来不是主动个性的人,只能跟吧台要杯酒,挑了不太会被打扰也不会打扰到其他人的角落坐下。
整个夜里,陆续来了几个搭讪的男女,聊不过几句,大概发现她还真聊不起来,又往别的地方走去。
李善允真心觉得这样也好,内心再如何寂寞,然而光想到要跟陌生人特意搭起友谊便觉得非常疲倦,特别是在她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与勒得她背脊发疼的礼服后。
她十分確定,这时候的战斗力大概是负到一个说不出的可怜数字。
更可怕的领悟是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她脱下那双有着七、八公分粗根的鞋,然后抱膝而坐地窝进沙发里。
就在不觉得会有人在意她的举动时,手执一杯酒的男人朝她打了声招呼。
介意我坐下吗?
李善允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妳瞧起来很累。男人很自在,笑了,接着一口气灌下一整杯的金黄色ye体。
对,很累。身心都累。
来一杯?也不待李善允的回答,男人径自将酒杯放在玻璃桌面上,一个人走向吧台,不待几分钟后又折返回来。
这次,他端了装满威士忌的托盘回来。
调酒师说要等上一点时间,我改要了Whisky,新人敬酒的时候我瞧妳酒量不错,Whisky对妳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吧?
男人语调轻松。
李善允想枯坐也是尴尬,索兴端起一杯当做回答。
再之后,他们的对话很少,像是漫不经心那样,偶尔才有穿插个几句对谈。
期间有人朝男人打了招呼,亚圣,那边有水烟,不试一下?
不了,你们去玩。男人意有所指的比了比不知何时倚靠在吧台边上的女人。
懂。那人摆了摆手,钻进另外一群人里头。
男人挪动坐姿,更加慵懒,双臂很自然地摊放在沙发背上,顺势将他和李善允的距离立刻拉得靠近,莫名营造出一丝暧昧氛围。
吧台前,穿红洋装那个我的前女友
李善允不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只是客气地顺着男人目光看去。
唔,所谓的前女友,五官在昏暗灯光下糊成一团,不过光从她惹火身材以及周围忙着膜拜、忙着示好的男子们看来,肯定又是一个男人心目中的女神,不过用女人的角度来看就是无感二字。
李善允认为男人希望她说点什么,于是草草落下结论,长得挺好看的
男人扫了李善允一眼,觉得很有意思,禁不住笑了几声,一般而言,不是都会问为什么分手吗?
为什么而问?李善允不悦地纠皱眉头,酒后吐真言,说实话,她是谁都不关我的事。
男人抚娑阳刚下颚,不过正常人的反应似乎都会顺着问分手的原因。
男人对此揪着不放的态度让李善允有一些烦闷,无奈回应:好吧,所以你是希望我问吗?
原本放在沙发背上的大掌往前一伸,带着温度的指尖勾住李善允的肩头,男人不太正经地挑了挑眉,如果妳想听,我可以回答。
活了三十年,没混过太复杂的圈子,李善允也是耳闻过一些,空气中似乎有一点什么该死的醋酸味,她瞧了男人,再抬头往吧台那处一看
果然,被称之为前女友的那位正将视线扫射过来,非常冰冷。
你希望她为你吃醋?
不,我在躲她。
躲她?那何必来参加Party,不来不就躲个干干净净。李善允撇撇嘴,不以为然,再喝一杯酒。
没办法,新郎是我死党,我有身为朋友的义气,何况以为她不会来的,见着她我也惊讶。
李善允这才想起来,男人是男方那边的招待。
一个蓄了淡淡落腮胡的男人,个头高大,结实体魄将一身黑西装衬得笔挺有型,非常性格。
婚宴烦琐的事不少,她还是有在见到男人时打量一下,只是人来来去去太多,她便没放在心上。
我不觉得她有可怕到需要躲。
光是她太爱我这点就值得要躲。属于男人自大的观点。
爱?
李善允沉重地瞅着男人发亮的黑瞳。
被爱不好?真是不知足的家伙。酒Jing催化脾气,让她更直白了。
全场玩High了,气氛越显得吵杂,声量太大,男人干脆低头覆在李善允的耳畔说:被爱很幸福,但是对方用的是她以为的爱去爱你,我认为那不叫爱,她爱的只是自己营造出的假象,何况爱情是对等的
男人压低的嗓音性感沙哑,李善允很难专心聆听他对于爱情的高见,她只晓得每当他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