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飞机一道热切的视线锁住了自己,段竟遥疑犹顺着视线望过去,刹那间疑惑自己走错了。为此他特意返回去看一眼,身后是段竟权的助手,贴心的快走几步询问怎么了。
“我大哥呢?”
段竟遥迟迟迈不开步子,他想取消这次旅行,抑或者不与段竟权同乘。
看见段川凌的第一个念头,段竟遥怀疑飞机被劫持了。按照他理解的段竟权,十之八九绝不可能邀请段川凌上他的私人飞机,要么这飞机上就安装了炸弹。
助手收到无声的催促,笑容有点僵硬,“段少爷,大少爷一会儿就到,您先就坐吧。”
被注入一针强心剂般迟疑的走进去,却看到段川凌已经扭过头去和手下处理事情。
站在段川凌面前的几个男人微躬着身体,低着头聆讯。段川凌的声音放得很低,似乎不愿意被逐渐走近的小儿子听见,等段竟遥站在他身边时,他的训话也刚好结束了。
“就这样吧,先下去,照着办。”段川凌的脸上残留着未收的厉色,侧脸如刀锋,声线是截然不同的冷寒,像极一把开刃的反射潋滟寒光的匕首。
四人头也不抬从段竟遥身侧走过,擦肩而过的那刻段竟遥竟然有一种心悸,好似从他旁边走过去的不是四个人,而是四头收敛的凶兽。
可再这么收敛,一身的煞气和惊人的杀意还是惊到了他。
无论从哪个程度比较,段川凌都比这四人强悍得多,可当他伸手拉过怔然一瞬的段竟遥,安抚性质的拍了拍他的手,紧绷的身体居然习惯性的慢慢放松下来。
“不舒服吗?”段川凌自是清楚段竟遥害怕的本相,却挑开了个日常的话题。
作为一个屹立风雨百数年不倒的超级世家,绝不可能仅仅靠金融的泡沫,那只不过是不堪一击的浮华。
段家的立家之本,则是让任何人都心惊胆战的力量,一股隐藏在阳光之下,饱含世间最纯粹的恶意,也最强大的力量,化作段家掌权人手里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刃。
段竟遥敛了敛心神,顺手接过段川凌同样顺手端给他温牛nai,喝了一口,酸甜的口感安抚着干燥的味蕾,也安抚了他纷乱的情绪。
“他们,是那地方的人?”段竟遥迟疑的问。
那地方,就是那股力量的巢xue。
段川凌含笑凝视着不安的小孩,段竟遥都没发现两人的姿势暧昧,他坐在扶手上,被一条钢铁般有力的手臂圈住腰,整个人向座位倾斜,只需要飞机一个颠簸就能倒进男人的怀里。
“嘘,别问。”段川凌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目光盯着的却是段竟遥的微开的唇瓣。
被那一双沉淀着森然的黑眸攫住,逐渐翻起来的温暖让深切注视的目光变得温和起来,和方才的一幕判若两人。
段竟遥消声了,被小时候养起来的习惯控制了大脑,好像无论何时何地,这个男人的身边都是绝对的安全的地带,再危险也不需要担心。
默不作声喝完半杯酸nai,身后接近的脚步声让段竟遥回神。
一只宽实的手掌落到肩膀上,骤然回身看到段竟权讶异的看了一眼段川凌,再冲他挑了挑眉,眼含疑问。
“大哥?”段竟遥惊得差点咬到舌头,腰间的勒力让他意识到段川凌居然圈着自己,忙从扶手上跳下来,下意识的转头瞪了段川凌一眼。
段川凌坦然收回手,似有几分遗憾,轻捏了捏手臂,肌rou还残留着让他留恋的温度。
段竟遥懊恼自己轻易放松了戒备,低头看地毯的花纹。
段竟权改按为揽,带着段竟遥往前走,“走吧,我们坐前面。”
落到脊背上的目光竟有几分杀意,段竟权不动声色的收紧了手臂,阻止段竟遥回头的动作。
拉开双方的距离,一前一后,机头舱尾。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段竟遥忍不住问:“我好像看到那地方的人了?”
段竟权神色如常回答:“不知道,不过不用担心,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段竟权不悦的回想起早晨公司被段川凌的堵在公司里,那人坐在本该属于他的位置上,好整以暇的把玩着他的白玉镇纸,用聊家常一样的口吻阐明疑惑,他找不到段竟遥了。
听到这,段竟权倒有些疑问了,虽说看护段竟遥的多是他的人手,可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人为了自家弟弟到底做过什么,半个lun敦都在无形中被守得如铁桶一般,怎么可能把人看丢了?
实则意外,段竟权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周朗的事情,无心分身,而段川凌又一直打点国内的交接,等他回来才知道双方都疏忽了。
段竟遥能无声无息的溜到英国就足以说明他有能力躲起来不被人找到,人海茫茫想找一个人难如登天,想躲起来还不容易吗?
若是办公司里没有几尊刀口舔血的杀神,段竟权的回应一定是连人带椅子丢出去,然而碍于威胁,他只好和段川凌一起查了。
“不用查,打个电话给周朗,他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