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动,气息愈渐平静下来,仿佛这里是他唯一的慰藉。
“……前天去宁城监狱看了我爸。”他说了回屋来的第一句话。
声线沙哑不堪,喉咙冒烟,余下徘徊不去的是浓重的悲伤。
“嗯。”
她面对面回抱住他。
“那天他难得清醒,看着我,没哭没笑,一句话都没说。”
“我走后,当天他在狱中自杀了。”
他说,说完整个人开始抖。
纪烟听得瞳孔一缩,难过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爸爸吗?
那个学校论坛里被人冷嘲热讽说患有Jing神疾病的男人。
却被人忽略掉,宁城程家,也曾风光一时的啊。
“程烨,这不是你的错。”
罪孽深重,每一次清醒,就愈加加重罪恶。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对你也是。”
她一寸寸、一点点用力箍紧对方。
心跳重叠,她和他重重贴合。
然后她抬起头,唇间去温柔触碰他的下巴。
她很轻很轻,薄如羽翼般,仿佛怕惊动了什么。
她一路向上,吻过人高-耸的鼻梁,斜飞的眉,和浓黑轻颤的长睫。
她用冰凉的指尖拂开人眉间褶皱。
程烨睁开了眼。
眸中翻飞情绪,刹那间涌来。
“我鞋……唔……”
话被堵住。
他手掌一箍,用力咬住了她的唇,直接长驱直入。
这是一个加深过的吻,相比起以前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他这次是用了十分力的强势掠夺,微凉触感之后,是一片柔软,唇舌被撬开,他钻入口中。
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那般占有、那般强烈。
如海洋上唯一一艘随浪花汹涌拍打的巨轮。
起伏上下,用尽全力,搅动着她一同沦陷……
一直到纪烟头脑缺氧,开始四肢胡乱扑腾,他才逐渐松开她。
盯着她晶亮唇-瓣,胸口起伏剧烈。
然后男生侧过头,手肘弯起,手背盖住双眼,沉沉喘气。
只沉沉听到他闷声说:“下去。”
纪烟:?
吃完就不认账?认真的吗?
她眼睛一瞪:“不。”
男生深吸口气,语气似无奈似安抚:“……听话,先下去。”
纪烟歪着头:“你没醉啦?”
“……”
程烨维持侧头的动作,全身绷得死紧,没回话。
“哎??”她戳了下人的胸口。
男生开始咬牙。
还是不理。
算了。
纪烟手脚并用爬下来,皱着眉越想越不解气,手里shi毛巾一用力扔到男生头顶上去,“哼,走了。”
她气冲冲转身,就要迈开步子。
“站住。”
“又怎么——”
“纪烟。”
“你、的、鞋、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某人的音比刚才还要暗哑了些,从喉头边溢出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般咬牙切齿道。
女生小腿光裸在外,肌肤细白如雪,一直蔓延到一双Jing致如玉的小脚上,趾头透着粉-嫩莹润,被人视线盯着,还俏皮的动了动。
再抬头,刚才还颓废葛优瘫的程烨,已经从沙发上站直了身,这样俯视看她,一双眼里漆黑幽深。
竟生生高了好多。
她黑白分明的眼仁转了转,嘴巴一嘟。
程烨眉心一跳,听到她委屈巴巴说:
“我刚刚正准备给你说我鞋掉了嘛,谁知道你跟个恶鬼扑食一样突然这么如饥似渴啃上来啦!”
“……”
一秒、两秒。
分针在表盘里发出“蹭蹭”细响。
时间仿佛凝固住。
“恶鬼扑食?”
“如饥似渴?”
他舌尖抵了抵上牙槽,将字眼抵在齿间。
下一秒。
程烨一把将手里的毛巾狠狠扔到沙发上,弯下腰把人“拧”了起来。
对就是拧。
纪烟像个弱鸡一样轻而易举被提起来,甚至忘了挣扎,就这么被人一路拧到卧室,然后一把扔上了床。
床垫质量不错,她的身子娇软,甚至在上面回弹两下。
女生毫无畏惧之色,眼睛shi漉漉,在某人绷得快要裂开的脸色中舔了舔自己红肿的粉唇。
她说:“程烨,拖鞋应该在这床下,要不你帮忙掏掏看?”
程烨:“……”
不,他想拒绝的。
于是事情就演变成,床上的女生翘着二郎腿,玩着纸片人游戏,大喊“老公我来了!”这样的话。
而脸色黑得快要滴出墨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