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没想到小而温馨的画室会被折腾得这样乱七八糟。
林巧儿把身上的内衣换了,重新套上那件旧旧的白布棉裙,那是她画画时穿的,所以没法换。
钟远冲了个澡,换身宽松的卫衣,头发shi漉漉得堆在头顶,有种很随性的帅气。趁着她在洗手间,他把画室收拾回原状,然后乖乖坐到小沙发上。
林巧儿回来,两人亲昵地贴贴脸,她很喜欢这种从电视剧里学来的小动作。
画室里的阳光有了一丝丝偏斜,但是依旧很温馨。
她拿起碳笔,刚描了两笔,脸颊就不自觉地泛红。因为钟远的目光直直地盯在她脸上。
她悄咪咪地看他一眼,他便微微一笑。
他就是很喜欢这样目不转睛地看她。她又瞄了两笔,发现自己怎么都无法专心。两人分明什么都做过了,这高中生初恋般小鹿乱撞的狂跳心脏声还是消停不下去。
她轻咳一声,你要不别这样一直盯着我。
钟远收起笑容,认真问,你给我画肖像,我不该看着你吗?
她故作镇定,学画画的时候最怕被老师这么盯着,好像每一笔都是错的。你也别这么看我。
好。钟远舒服地靠向椅背,头微微一偏。
他的不看最多也就持续了两秒。这画室里实在没什么可看的,边上有几张她的旧画,钟远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他把与她有关的一切都熟记于心。
林巧儿很快就发现他的目光又落了回来。
她实在无法专心,这份甜蜜让她害羞。
她不安地摸摸身上那条旧棉布裙,这旧裙子其实落了很多洗不净的碳笔色和颜料色,虽然干净但也略显斑驳。
这裙子很宽大,穿着舒适,因而是专门在画画时穿的众多旧衣服之一,裙长到小腿,手臂是幼稚的娃娃袖,周身宽大像床单,丝毫不显腰身。
越这样想她越害羞。他们方才分明说好要画画,却先花了两个小时在沙发上做爱。她也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穿得这样土,钟远会来兴致。
所以现在这样被盯着,她不免害羞,自己邋遢成这样还能有吸引力,生怕再看下去,两人更是没法画画了,又要莫名其妙被勾起欲火。
她撒娇地跺脚,别看了!
钟远慌忙移开眼,露个侧脸给她,安慰道,别生气。
林巧儿笑得极娇俏,摆弄着画笔。
等她看上去开心了,他才敢小心地问,为什么我不能看你?
她笑得甜蜜,语气故意强硬,你就是看我也别用这种眼神
他想了想,什么眼神?
哎呀她觉得怎么都解释不清,像个小女孩一样撒娇地跺脚,反正就是不许看。
那你还要画我吗?
当然要,她脸颊有片娇气的绯红,看也不敢他。刚刚激情的时候倒还好,现在看见他坐在那小沙发上,她脑子里全是少儿不宜的画面,可是你不许看我,不然我画不了。
那我看哪里?
她挥手一指,去看窗户。
钟远听话地起身,站到窗边,望附近那片小树林去了。
林巧儿偷摸着看他的背影,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他了,与他的相爱简直是一片沼泽,不过不小心踏了一脚,就与他分不开了。
她让心跳平复,你坐着吧。
没事。
站很久很累的。
我站得住,不像孙磊。他轻松地笑,遵从她的指示,只偷摸看了她几眼。
林巧儿不出声地笑,捡起碳笔,继续勾勒他站在床边的轮廓。
过了两个小时,窗外的光照成了夕阳,太阳掉落在地平线。钟远问她,你饿了吗?
有点,正好想休息。她放下调色板,朝他伸手,去做饭吧,你也休息下。
钟远握住她的手,顺手按按她的肩膀给她按摩,我们出去吃吧,你做饭太累。
不出门了,我浑身脏兮兮的,她随意地拍拍裙子,就烤个披萨,煮点意面,吃简单的,好吗?
当然。
她甜甜地揽住他的腰,跟他一起去厨房。
这样一天天的小日子过得像极流水账,可偏偏最温馨。
她把冰冻的披萨取出,放进烤箱,就开始煮面。做半成品非常快速,不过二十分钟,好在钟远向来不挑食,他饿上几顿也不碍事。
钟远在餐桌旁坐下,打开电脑,收到一条加密信息。
他瞥了眼厨房中那个纤细的背影,才专注于这条信息。
加密的内容是关于诚运集团,也就是薛世绅近期要采取的,针对他大哥的行动。这件事,在钟远这次启程来米兰之前,他们已经商量出了大致计划。
这段时期的蛰伏,终于让薛世绅找到时机。
钟远合上电脑,知道国内商场很快就要爆发大新闻。薛世绅的大哥马上就要丑闻缠身,且他的公司会被薛世绅毫不犹豫地从诚运集团切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