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百合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挑了个浅香槟色的画框把肖像画裱起来,这成了她最爱使用的各类社交软件的头像。
林巧儿把她画得刚毅与温柔并存,连孙磊都喜欢得挪不开眼。
孙百合把肖像画挂在客厅的照片发给他们,孙磊头一回眼馋起来。他们认识那么多年,他从没想过让林巧儿帮他画画。
于是林巧儿安排出一个三月的周末,专门迎接这位画室里的贵客。
她答应得非常爽快,即使因为申学校的各类考试让她的时间变得紧张,但她不推脱。一来孙磊是很好的朋友,二来,她也发现了自己的一点私心。
她想给钟远画肖像。
她很难不去想这件事,只要她对一个人有好感,她就忍不住从艺术生的角度把他研究透彻。先前她试过给薛世绅画,薛世绅没有时间陪她在画室里待那么久,她只得靠照片和记忆。
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钟远,同时清晰意识到在自己的画夹里出现一张他的肖像会有多突兀。如果孙磊也有几张,那就说得通了。她不过是让他们当模特,练练手。
这份躲闪的小心让她有些许的惊心她还是在意薛世绅的感受的。
林巧儿主动提出为他多画几张,肖像画可以送给他,其他的画作她要留存。
孙磊爽快地答应,他例行自己的搞怪风格,摆各式各样的健美姿势。他裸着上身,只着一条长裤,故意把肌rou拧得似乎要崩出来。
林巧儿直笑,今天就画肖像,百合说要与她的挂在一起。
那我摆摆姿势,你看个能体现我肌rou线条的。
她笑得极欢快,美术生常说什么线条啦结构啦,孙磊都听不懂,但是很会运用。
摆姿势很累的,到时候你放松点就好,这样会僵住。
只要画出来好看,能挂在美术馆里,累点算什么。以后百合可以带朋友们去美术馆,炫耀一下。孙磊打趣,线条不显的话我去做个美黑,抹点婴儿油。
林巧儿嘴笨,怎么都说不过他。只得指指单人沙发,好啦,安分点坐下。
孙磊重新套上卫衣,乖乖坐好。
我怕你坐不住,你那么爱动。
孙磊嘿嘿一笑,我努力。
确实,若不是为了女友,为了薛世绅,他着实待不住。
现在他自己心里有鬼,才硬是沉住了屁股。他握着手机,经常偷拍她的视频和照片,发给薛世绅。薛世绅想要她的消息,事无巨细都要知道。
他不知道林巧儿心里也有点小九九。
她想与他聊聊,聊的重点不是薛世绅,而是钟远。
那两次旅行,他们相处非常愉快,但谈话并没有涉及他们的过去。钟远对林巧儿的背景自然是熟悉,反过来,她对他却几乎一无所知。
她一边画画,一边与孙磊闲聊。话题自然是从薛世绅开启。
她在很刻意地隐瞒,并且她想让这隐瞒显得聪明点,不让别人觉得不对劲。她先前决定与薛世绅分手,大可以不照顾他的感受。可她想要保护钟远,她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兄弟情。
何况钟远未必真的想与她在一起,她一个外人何必把场面闹得不愉快。
她只是忍不住去了解他。
孙磊一听到她打听薛世绅,瞬间就上头了,以为她回心转意,想与薛世绅重新联系。他按下激动的心情,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他们小时相处的故事来。
原先薛世绅在两个女人之间游刃有余,可林巧儿出走米兰,与他闹别扭以后,薛世绅爱得颇为辛苦,他想给承诺却给不了,疲于应付一个跋扈的未婚妻和一个坚持要分手的情人。
这些事,孙磊和钟远都看在眼里。
在孙磊滔滔不绝的叙述中,林巧儿抓着那些与钟远有关的。她先前就知道钟远与孙磊是一同在孤儿院长大的。
现在她知晓了更多细节。
他们十几岁时去乡下农场帮工,换点零花钱。去时看见有辆高级轿车陷在田埂边的小沟里,一位着装优雅的夫人着急地站在一旁打电话,她身边有个男孩。
那便是薛母和薛世绅。薛母独自开车带他出门,不想走错了路。
钟远和孙磊跑去帮忙,三个壮实的年轻男生运用各种小聪明和气力帮忙把车子推出小沟,孙磊还去农家为薛母问清道路,因为那穷乡僻壤的手机信号实在糟糕。薛母很感激,留了他们的地址。
后来薛家长辈里有人出了事故,薛母找师傅算风水,师傅让她多做慈善。她捐了大钱到各类慈善机构,之后薛世绅忽然大病,有一段时间没有好转迹象。
那时她的大儿子薛世勋更为顽劣,怎么看都无法接掌家族集团。薛母心中有丝绝望和痛苦,这些事都是在短期发生,压垮她的心理。她再度去佛寺找师傅,不知听了什么建议,她去到那家孤儿院,找到这两个孩子,把他们带回家,当做养子。
薛世勋叛逆到几乎不回家,他们就与薛世绅一起长大,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