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餐桌上完成了今天给自己制定的学习计划,许一一转了转脖子,缓解一下一天高强度的学习带来的疲惫,最近她终于回归了正常的生活,她把大把的时间都还给了她的学习,这周周考她终于回到了年级第一。
老师的态度又和蔼了起来,连李星冉都不再担忧地看着她,那些流言蜚语依旧没有消停,可是有什么关系呢,许一一最近日子过得很舒坦。
现在的她胸有铠甲,心怀希望。
许嘉允还没有被傅席深甩了,但她从傅非衍家搬了出来,回到了许嘉允之前租的那个100平的老房子,虽然看起来也就傅家一个客厅大,没有巨大的落地窗,没有宽阔的大阳台,没有绝佳的夜景,可是只要一想到这里没有傅非衍,没有许嘉允,没有创口贴,也没有避孕药,许一一觉得轻轻扑一扑翅膀,她就能自由地飞起来。
孤独的活在阳光下,原来可以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晚过后傅非衍突然就从她的生活消失了,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一个星期,她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后面的劫后余生,直到她跟许嘉允大吵了一架,迫不及待地搬了回来,两个星期过去了,傅非衍仍旧没有出现。
许一一好像终于可以确定,她这是解脱了,傅非衍就像她做的一个长达一个多月的噩梦,而现在噩梦终于醒了。
她拔了卡,关了机,那个存着梦魇记忆的手机被她判了死刑,关进了柜子,上了锁。
她逃之夭夭,避之不及。
客厅墙上挂着的老旧挂钟“叮”了一声,已经凌晨一点钟了。
环顾了一圈陈旧温馨的客厅,许一一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把卷子整理好放进了书包。
拿出钱包数了数明天要带给李星冉的现金,她拜托李星冉在网上帮她买了一些衣服。盯着手上的一小挞毛爷爷,许一一幸福的弯起了嘴角。
国庆一过,这个城市就慌慌忙忙地提前进入了冬天,树叶黄了,花儿谢了,昼短夜长。
不过一个月不到,她就感觉自己的生活好像又有了点指望。
她甩掉了一些东西,又得到了一些东西。
两张创口贴是她第一次主动走进人间烟火的指路灯,在最绝望的时候她依然能感受到李星冉的善意。
踽踽独行十七载,她习惯了谩骂,习惯了指责,习惯了冷漠,在18岁的开头她甚至差点就习惯了绝望,可还好,厄运好像放过了她。
李星冉最近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们仍旧不怎么说话,但是她们会在每天早上空荡荡的教室里相遇,恢复自由的第三天,李星冉中午递给她一杯红糖水,许一一还她一份Jing心整理的学习笔记,李星冉成绩尚可,可比起年级第一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
真是一个细心又善良的女孩,许一一陷入这点温暖里无法自拔,她小心翼翼地伸出触手,两人成了学习搭档又好像成了朋友。
没有手机的生活非常不方便,手机支付为主流的今日社会现金支付反而变成了异类,许一一有足够的钱去换新的手机新的电话号码,可是她抗拒一切有可能被联系上的可能,拔卡的那天她果断的提现了好几万的现金,藏进了书柜最深处。
她跟李星冉一起结伴吃饭,结伴学习,她觉得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寡言的朋友,她不知道李星冉喜不喜欢,可是她很快乐。
“嘭嘭”几声暴躁的敲门声响起。
“这么晚了会是谁啊?!”许一一皱着眉把钱塞进钱包放进书包里,快步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许嘉允一脸戾气的站在门口。
许一一瞬间就冷了脸,门又被大力的拍了几下,许一一深呼吸一口气漠然地开了门。
门一关上,许嘉允胸口剧烈起伏着,死死地盯着许一一。两个星期没见,血缘上最亲的两个人,此刻于深夜相逢,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偏偏就有种风雨欲来的氛围。
就像警察询问犯人,许一一有所预感,却又无所畏惧。
“电话为什么不接?”
“没用了。”她看着许嘉允垂在身侧的手渐渐用力地握紧,却仍旧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
“为什么不用?”
“没有需要联系的人。”
就这么一句话,许嘉允彻底炸了,扔掉平时宝贝得不行的六位数包包,蹬掉高跟鞋,一把扯着许一一的头发把她从玄关拖拽到客厅,边拖边骂:“我给你脸了是不是?许一一!我没好日子过!你也别想!”
就像个疯妇人,一边歇斯底里地骂一边用力的一抓着她的头把人往地板上砸。
许一一被砸得眼冒金星,她使劲全身力气反抗,从许嘉允手里把头发拽出来,用力一推,许嘉允被推得哐铛一声跌坐在地上。
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下怒目对峙,楼下的阳台上传来中气十足地警告:“有没有点素质!这都几点了!!!再打架我报警了!!!”
许嘉允拍拍身上的灰双手撑地站了起来,俯身抓着许一一胸口的衣服一把把人扯到面前,瞟了眼沙发上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