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一已经在课桌上趴了一天了,许是脸色看起来实在不太好,脸色苍白,被咬破的唇因为发烧干裂起皮,让伤口豁开显得这张脸更惨烈。
这一脸惨状,早上刚进教室的时候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同桌都忍不住问她要不要请假回家休息,暑期补课缺一天也没关系。
许一一不是个拎不清的人,她知道同桌是出自好意,可仍旧不习惯这种没来由的关心,她客套又疏离的道了声谢谢,说自己只是昨晚没睡好熬夜上火。
她习惯把自己隔离在人群之外,身在泥藻,孤独才能让她时刻保持清醒,毕竟温暖太让人上瘾了,她怕一旦习惯了一点点痛她就受不了了。
同桌见她不领情也不再劝了,专心在座位上轻声背起了单词。
许一一枕着胳膊原本只是想眯一会儿,没想到眼睛一闭上就从早睡到了中午放学。
迷迷瞪瞪的抬起头,教室里空无一人,发烧让她此刻并不清醒,烧得发干的嗓子让人难受,生理不适终是战胜Jing神上的懒惰,她从抽屉里摸出水杯准备接杯水,一站起身刚刚一直被忽视掉的校服外套从肩上掉了下来。
她愣了愣,弯腰捡起校服外套,左边袖口不显眼的位置有一颗中性笔画的小星星,同桌李星冉的外套。
她折好衣服放回了李星冉的桌子上,面无表情的拿着被子接了杯水坐下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在收拾桌上掩耳盗铃放着的课本的时候,从数学书里掉出张纸条。
——我看你睡觉的时候脖子上被蚊子咬了两个大包,你笔袋里我放了两张创口贴,不用还了,你醒了衣服放我桌上就好。
许一一拉开笔袋拉链,两张创口贴静静地躺在笔袋里,她从书包里拿出五块钱零钱放进李星冉的笔袋里,把创口贴攥在手里去了厕所。
撩开头发,白皙的脖颈上两枚紫红的吻痕异常刺眼,结合今天她的状态,只要不是傻子,谁看到都能一眼猜出她的真正病因。
在臭味弥漫的厕所里,盛夏的阳光热烈得只要逮着点缝隙就钻了进来,许一一纤细单薄的身体一半被阳光笼罩,一半隐在Yin影里,虽然憔悴,却仍是个美丽动人的病西施。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睫毛如扇,眉毛似羽,杏仁大眼,秀气挺拔的直鼻,配着一张带着点笑唇的樱桃小嘴嵌在个巴掌大小的鹅蛋脸上。
她小心翼翼地撕开创口贴包装贴在了吻痕上,把校服拉链拉到最高。
对着镜子她扯出个最完美的微笑,于一室光华中转身离开,见招拆招,她又变回了那个无懈可击的许一一。
李星冉吃完饭回教室看到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写作业的许一一时,怔愣了片刻才坐下。
眼前这个校花跟她同桌不过3个星期,长得美,成绩好,只是不怎么说话,无论周围同学聊八卦还是聊学习,她总是静静地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做作业,课桌里男生们送的零食情书总被她一袋一袋的丢进垃圾桶。
她把自己裹进了一个无坚不摧的铁桶里,在学校没看到她有朋友,家长会上不曾见过她传说中那个极美的妈妈,她就这样孤孤单单的像是早早的变成了一个大人,直到上学期期末考试完她因为留下来值日,倒完垃圾在回来的路上才于Cao场一角窥探到了校花的落寞。
也许是画面太美,她躲在角落看着班上那个从来不怎么与人说话的大美女于夕阳中背光抱膝蹲坐在花坛上,她把自己掩在一棵树干之后,不知从哪儿跑来一只橘猫凑近她蹭了蹭鞋尖,那不见喜怒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个极柔软的笑,伸手揉了揉猫咪毛茸茸的小脑袋,一人一猫,那笑极美。
李星冉看呆了,不知为何好想也去揉揉女孩儿的头。
在这之前她老觉得这个校花太冷太傲,女生们嫉妒她的长相却又因为实力之余羡慕,男生们贪恋她的长相前赴后继却难得回应,她只是活在大家口中的完美校花。
今天那脖子上的痕迹,糟糕的状态,李星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高中恋爱上床于今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看着并没有幸福的样子,那声嘶哑的谢谢,让她心微微的刺痛了一下,有点心疼。
抽出一张卷子,看着笔袋里的5块钱,她发呆了片刻,了然的笑了笑,进入了刷题模式。
睡了一上午,许一一从厕所出来去医务室拿了几颗药,吃完药啃了几口面包,心情调整过来,病病痛痛也知趣的见好就收。
她迅速的恢复,昨晚的崩溃后遗症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她认真的上课,认真的学习,甚至平静的回了一条傅非衍的信息,收了笔来自傅非衍的支付宝转账。
1万块。
对于许一一来说是笔巨款,对于傅非衍来说开一瓶酒都不够,这是傅非衍对她的服务估值。
今天晚上10点半,她又得奔赴战场。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许一一,别怕~杀不死你的终将使你强大。
傅非衍醒来的时候已经1点多了,昨天高强度的性事到底还是让人疲累,他起床冲了个澡,听着最新的BBCNEWS摊坐在沙发等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