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至西侧院,西侧院此刻灯火通明。
侍卫把守在门口,身侧的刀银光闪闪。
柳长宁足尖轻点,踏着屋檐上的雪,几个来回消失无踪。
南华庵靠山而建,庵堂后院相邻有一密林。
参天大树,枝叶繁茂。
柳长宁蹿入密林,沿着曲折的小道飞速踏至林间。
密林正中,树木渐稀,一快空地之上,摆放着一架乌木古琴。
柳长宁借着月色,双手搭在古琴之上,素手拨弄琴弦。
一曲悠扬的《清心引》从指尖流泻而出。
琴音袅袅、叮咚清泉。
令入睡的人心安沉稳,失眠的人心绪安宁。
柳长宁只弹了一炷香的时间,她等的人便已走至身侧。
来人身着一袭宽袖灰白道袍,光头圆润,慈眉善目。
见柳长宁抬眸,步履稳健的走至近前,一双满是睿智的眼,落在柳长宁身前的古琴上,笑道:“琴音急促,苍云今日不静心。”
柳长宁摘掉发丝间的细雪,意有所指的问问:“你今夜……可是被人故意支走?”
“祭天当晚,南华庵主需与女皇论道。历来如此。”
凝心眸中划过一抹悔色,很快消失无踪。
今夜安堂内并不安定,她与女皇从前院理佛而归,便见整个庵堂内女香客,全聚集于后院。
虞太夫亲自审问,面色黑沉。显是发生了大事。
“与我说说今夜之事可好?”柳长宁从石椅上起身,将身上的披风拢紧。
凝心冲着她点头:“裴元之房内被人下了情香,歹人乃一年轻女君,太夫与一众贵夫郎前往东院禅房时,裴元之已衣衫不整,歹人破窗而出。
柳长宁似笑非笑的抬头,定定的看着她道:“凝心,秋生引我入得那间禅房,我今夜也中了情香。”
不远处的尼姑本是慈善的眉眼划过一抹厉色,她转动着手上的佛珠,珠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虞青岚,这些年倒是愈发胆子大了,敢在贫尼眼皮子底下动人,当真是欺我裴氏王皇族无人!”
“是吧?倘若不是你躲在道观,何须让长帝卿一人苦苦支撑?”
凝心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我那侄儿乃历劫之相。三世悲苦,换一世圆满。此番已是第三世,吾插手不得。”
柳长宁不轻不重的冷哼了一声,素手拨拢了一根古琴上的琴弦,“噌”的一声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凝心觑了一眼小友的神色,见她眉目清冷,面色不愉。
继续道:“虞太夫派人将整个庵堂后院一一搜寻,所有女君聚在后院。只有小友不知所踪,原你在此处待了两个时辰!”
柳长宁不置可否,她低头,意有所指的道:“我不是圣人,道长。今夜,我在长帝卿房内。”
此话一出口,光头尼姑转动佛珠的手倏然停止,她满面震惊的看着眼前女子。
月色下,她的脸显得尤为白皙,一身白衣与雪地几乎融为一体,清冷如仙人之姿的女子。
她却说她堕了凡尘。
“你……你!”尼姑颤抖的问。
对面的女子不等她问完,冲着她点了点头。
“今夜,至少有两拨人马,守在长帝卿的门外,明日我若出现在他房中。你猜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柳长宁茶色的眸子看来,眼神幽邃。
凝心蹙眉,迟疑道:“寒门学子第一人被长帝卿强迫,寒的是金凤王朝所有学子的心。长帝卿怕是要交出辅国的重担。倘若两厢情愿,你怕是得从此远离仕途,沦为明德长帝卿府中面首。”
柳长宁晦涩的觑了她一眼:“所以我连夜从他房中蹿了出来。”
凝心神色凝重:“倘若昨夜你没与我大侄儿在一起,又不在西侧院。虞青岚千方百计,欲令裴云之嫁给你,不惜得罪我,派人将整个庵堂,所有年轻女君一一盘问。你无不在场证人,怕是……仍然要担上这偷,情女君的身份。”
柳长宁冷哼一声,意味深长道:“所以今夜才叫你来。你不是垂涎我写的经书很久了,我给你写一侧《法华经》,你可要?”
凝心脸上呆若木鸡,失态的看向她,连手中的佛串掉落于地,也无暇顾及。
“要!苍云小友大义!”
柳苍云乃道门奇才,凝心自第一次与她谈论道法时,便觉惊为天人。她的道法往往语出惊人,造诣之高堪比先人。
倘若她能为道门授一本经书,那便是普度众生之恩。
“你把藏经阁的钥匙给我。今夜柳苍云授凝心庵主邀请,于藏书阁书写《法华经》,因了书写经书需要道门典籍帮助,是以,庵主特批我在藏经阁寻找佛法典籍,以充盈《法华经》经议。”
藏经阁历来是道门重地,即使虞太夫权势滔天,也绝不可能派人去此处搜查。
明日不管有心之人有何等Yin谋,俱是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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