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比如施施现在会叫谢玄“郎君”。
开始是谢玄要求她这么叫,起初施施感到难以张口,叫得多了便也习惯了,现在她主动叫他郎君,而且常是以一种亲昵的、小鸟依人的姿态。谢玄很喜爱她这样。
又比如她长高了那么一点,身子也比之前发育得丰满。谢玄嫌她体力不佳,总喜欢喂她多吃。她眉目间的稚气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神秘的风情。
神秘——谢玄的确是这么形容她的,她不说话的时候他总爱问她在想什么,实际她自己也不知道刚刚想了些什么,她的脑子每刹那奔过一千个念头,其中许多都是不能对他说的,说了他也不会懂。
谢玄早已停了她的避子汤,只是她早年喝得太多太频,大夫说她可能永远也怀不上了。施施对此没什么反应,她本就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谢玄却想给施施一个名分。
谢闵安离家已久,原先他那一批下人早已遣散。现下府中见过施施的,只知道她是谢玄的宠姬。方嬷嬷是唯一的例外。
施施却没有这个想法,一旦有了名分,就要背负分位的责任。她只想安安静静待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吃吃喝喝,不想Cao王府侧妃的心。
谢玄这次却没有依她,他不知又起了什么执念,只是说:“你不想出去应酬,就不应酬,我抬你做侧室也不是为了这些。但是这个名分要有。”
于是淮南王府首次有了女主人,即使只是一个侧妃。人们纷纷诧异,这么多年,是谁令铁树开了花。
只有谢玄知道,铁树是施施。
而他经过这些年的日夜厮磨,终于令她对他有所不同。
现在她会主动向他求欢了,有时也会对他流露出依恋的模样。她仍然时常看着虚空出神,他却不再有她可能随时从他身边逃开之感。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让其他女人动过为他再诞子嗣的念头,不知何时他开始想,若他和施施有个孩子,那也不错。
只可惜御医说她生育的可能性很小了,这是他的错。
这年冬天,谢玄带施施住到别苑,那里有天然温泉,时常浸泡也许能恢复施施的身子一二。
其实施施有些抗拒,她和谢玄的孩子还是不要有比较好,一想到这孩子生出来要和谢闵安兄弟相称,那画面简直不敢想象。
但温泉她是喜欢的。
谢玄忙,经常需要回到本宅处理事务,别苑便只有施施一人,和他留下的一堆护卫。施施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别苑庄子大,又近野郊,看着山的时候,她常常产生了一种自己已经自由了的错觉,一切都是那么宁静。
这天夜晚,施施正独自入睡,忽然觉得身上覆上一只男人的大手。
她以为是谢玄回来了,悠悠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许久未见的熟悉身影。
“闵安……”她震惊地喊他的名字。
三年不见,谢闵安的面容硬朗了不少,他身上那股如玉的感觉明显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寒冰凝成铁的悍将感。就像他现在放在施施的手,还附有几分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
施施忽然发现谢闵安穿得不正常,他穿了一身黑色束袖窄衣,似乎是夜行衣。
“施施……或者,我该叫你一声母妃?”谢闵安眼带讥笑地看着她。
施施缓缓撑手坐起来,谢闵安不对劲,他不是光明正大进来的。
“我只是侧室。”她低声提醒他他的说法是多么荒诞无稽。
“我看你被父王封为正妃不过是指日可待之事。”谢闵安并没有把手从她身上拿下来。
“我这样的出身,不可能的。”施施冷静望着他说。
“是吗?他不是已为你捏造了一个身份?”
这是真的,她原来的身份不可能封妃,神通广大的他便替她造出了一个合适的身份。只是纳礼办得十分低调,几乎没有人见到她真容。
“闵安……”她皱眉看着他,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
谢闵安便有些失控,一别三年,她凭什么还直呼他名,还叫得这样亲密,仿佛她并没有欺骗他和他的父亲睡在一起。
谢闵安一下将她掼到床上,掐住她的脖子逼视她的眼睛说:“你知道着我在北地有了自己的人马后,千方百计打听你的下落,想知道你过得如何,却发现你其实一直就在我父亲的后宅时,是怎样一种心情吗?”
施施哀伤地看着他不说话。
又来了,当初分别时她也是作出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骗他信了她说的一切。
“当初我是那么喜欢你,施施。”他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他离她很近,几乎面贴面。
“我对你也从未有假意。”施施坦然说。
“是吗?”谢闵安笑,“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时候爬上我父王的床的。”
他说这话时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了几分,施施难受地掰着的手咳起来,谢闵安松了松手,目光落在她抓着他的素手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