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至平民百姓,对于医术出众的医女皆十分敬重,而以往碍于男女有别无法得到医治的妇人则奔走相告、携手相庆。
而当暮朝为昭帝刘据的小女儿公主刘曦治愈了腹疾以后,这位年仅十岁的小公主竟然非要拜暮朝为师,跟随暮朝修习医道。昭帝规劝不住,也便随她去了。却不想刘曦很有天分,几年后便大有所成,成为长安城内首屈一指的名医。自此以后,除却寒门之女,许多高门贵族也在族中选出适龄的女子进入同济堂拜师学医,许多高门望族也以求取一位医术高明的医女为荣。尽管这依旧是男子掌权的时代,但至少在医道一途,却意外的首先实现了男女平等。
然而,当暮朝看着刘据与刘蓁先后离世后,看着大汉江山绵延十余代后最终被其他朝代所取代,暮朝忽然觉得疲惫已极。此后,暮朝变得愈发沉默寡言,虽然于空间中整日忙于各种医学实验,但却不哭不笑,好似一个没有感情的机械人。直至有一天,忍无可忍的m将医学检验报告递到暮朝面前,暮朝才忽然发现,原来她的心理问题已经如此之重,倘若再不及时调节,后果难以设想。
恰在此时,久未出现的秦夫人却忽然出现在暮朝面前,微笑着对她说了几句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在暮朝耳中却不啻于震天惊雷。
暮朝紧紧的瞪着秦夫人,终于忍无可忍的扑上身去紧紧的掐住秦夫人的脖子,怒斥道:“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暮朝想到此处,不禁恨恨的一拍池水,顿时掀起一片水花,惊得原本围在船边的锦鲤四散逃开。小莲也被惊得一愣,十分不解往日亲切随和、端方优雅的主子怎么忽然做出这样稚气的举动。
小莲刚想开口劝说,却听见一阵愉悦的轻笑,只见一艘华丽的大船缓缓驶来,船上一位身着红色襦裙外罩同色薄纱广袖外袍,肩披紫色霞帔的美貌丽人正冲着主子挥手,此人正是备受皇上宠爱的太平公主。
“妹妹怎么独自一人于蓬莱池上游玩,怪寂寞的有什么趣儿?难得今日是中秋佳节,妹妹不如随我去街市上逛逛,我带妹妹去吃长安城中最有名的醉仙楼里的名菜酒酿螃蟹,之后再去看点塔灯、舞火龙,这才有意思呢!”
暮朝听见太平公主的呼唤,便坐直身子,脸上已经带上了得体的浅笑,再不见刚才的烦闷抑郁。
暮朝吩咐小莲将小船靠向太平公主所乘的大船,浅笑道:“公主所言极是,我也觉得无聊,正想着找些有趣的事情来做呢!刚刚听到公主提起醉仙楼里的酒酿螃蟹,我都忍不住要流口水啦!”
太平公主笑道:“可不是嘛,我已经吩咐醉仙楼的掌柜将三十年上好的花雕酒用来酿制新鲜肥美的螃蟹,如今品尝正是时候。那样鲜美的滋味,只要吃上一口,当真是神仙也要醉倒了!今日妹妹遇上,算你有口福!”
暮朝想了想,皱眉道:“只不过,宫中不是还有不少庆宴,咱们就这样跑开,皇上不会生气么?”
太平公主摆了摆手,轻笑道:“母亲最是了解我的,知道我最不耐烦这样无聊的宫宴,况且我又不是第一次从宫宴上逃开了,母亲可从来没生过我的气!”
暮朝拉着太平公主伸过来的右手,提起裙裾登上大船。太平公主便吩咐撑船的宫人将大船靠岸。太平公主拉着暮朝坐在船上观景闲谈,不多时便到了岸边。
然而就在太平公主与暮朝正欲上岸之时,却忽然听闻噗通一声,两人连忙回首望去,只见距离岸边尚有一段距离处的一艘小船上,有一个墨绿色的身影翻身落入水中,而船上却不见撑船的宫人。岸边随即响起宫女的惊呼之声,道:“楚王殿下落水啦!快救人啊!救人啊!”
暮朝见李隆基落水处有很多暗石,又见岸边虽然围拢了很多宫女,却没有一人下水救人,而远处虽然有几位侍卫向此处奔来,只怕赶到之时却已经为时已晚。暮朝心中一紧,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李隆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于是利落的奔到船边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跳入蓬莱池中,向李隆基落水的地方游去。
太平公主见侄儿与暮朝先后落水,不禁气恼的跺了跺脚,催促道:“快来人啊,还不快给本宫下去救人!倘若他们二人有个好歹,本宫定要你们陪葬!”
李隆基虽然年仅八岁,但却在年初之时经历了丧母之痛,自从其父李旦被废迁居东宫后,李隆基早已看透了世态炎凉。此时他落于池中挣扎无果、不断下落,想着刚刚将自己推入池中的双手,李隆基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冷。
李隆基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要炸开一般难过至极,他不禁想到年幼之时被母亲温柔的搂在怀中,母亲用如水般清澈的目光凝视着他,轻声唱着柔和温暖的小调哄他入眠。李隆基渐渐感觉自己的身子轻盈了许多,映入李隆基眼帘最后的景象是一抹碧绿色的身影。
当侍卫赶到岸边之时,暮朝已经将昏迷不醒的李隆基救到岸边。暮朝使李隆基仰卧在地上,将他的头转向自己一侧,伸手探其鼻息,却发现他呼吸极其微弱。暮朝俯下身来,不断按压李隆基的胸口,间或捏住他的鼻子,嘴唇相碰将气息吹入他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