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这种习以为常的不平等,只会让他难受。
除开陈静萱这种少数人的考虑,能用更少的钱,聘用一样的劳动力,对于大部分老板而言,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对于每个普通家庭而言,家中的女性能带来额外的收入,那会大大有利于提高整个家庭的生活,所以在普通家庭里,如果是家中有哪个女性能外出工作,那不仅不是一种丢人,相反,还是一种值得骄傲的事情。
但能够接受女性工作,并不代表能够接受女性的反抗,比如对家中父母的反抗,对夫家的反抗。
这就是如今这个社会的底层现实。
封闭与自由并行。
所以方建本这样的思想并不少见,出于利益,能够接受女性的工作,同样出于利益,反对女性工作后带来的对父权、夫权的挑战。
换李祁来说,就是贪心,钱想要,人也要!
可是李祁却无法接受这种思想,对李祁来讲,每个姑娘都是独立的个体,她们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应该由她们自己来选择,既然有了反抗生活的资本,为何还要任由别人来掌握自己的生活。
同样的,他对于方建本这番话就更难以认同,那些主动提出和离的女子,在方建本的思想里,是离经叛道的、是不守妇道的,这种现象也是世风日下的,可是在李祁眼里,这些姑娘是可亲可敬的,这种敢主动与夫家和离的现象,是时代发展不可避免的。
李祁记得当年他还没有搬进李府,还在与他这辈子的娘亲住在一处小院子里时,隔壁街道,就有户人家,全靠媳妇在外卖苦力才维持着过得去的生活,可是他们家的婆婆却又是个不讲理的,男人也不中用,成天懒散不干事,幸而没染上赌博酗酒。
但这个男人会打老婆,一有不顺心的就打,有时候脾气上来了,老娘都会被踢两脚。
那个妇人每日在外辛苦劳作,回了家又要照顾小孩,又要料理家务,时不时就要挨上一顿打,李祁当年见到她时,就难有什么时候身上没有被打过的痕迹。
在李祁看来,这妇人勤快麻利,话不多,但也是个有脑子的,跟着做木匠的下手,木匠手把手教的徒弟们都还没怎么学会,她就自己琢磨出来了,这妇人要是离开了她夫家,哪怕是带着孩子自己过,那日子也比如今来的强。
李祁当年就仗着自己年纪小,装作不经意的问了句为什么不和离,他看到过好多小妇人主动和离。
结果这妇人,不仅把李祁骂了顿,连带李祁顺口提到的见过些和离的妇人也一起骂了,竟是些粗鄙之语,什么小g妇、不知羞耻、没脸没皮……
李祁那个时候就知道,这个妇人,哪怕是有一天被她丈夫打死了,估计也不会去走上离婚的道路。
事实上直到李祁回李府,这妇人也都如同十年前一样生活,只是相貌更苍老了,她的孩子也大了,但对她并没有多少尊重,明明这妇人才是家中的顶梁柱,整个家却没有一个人尊重她,对她好言相待……
难的往往不是钱多钱少,而是人的思想。
难怪鲁迅觉得学医救不了国人。
但幸而,大殷或许会好很多,如今女校盛行,甚至供不应求,只有读了书、涨了见识,这些姑娘们,或许才会知道,什么是自由,什么是平等,然后才会自己去追求。
“方班主,方才是我说错话了,我并没有说日后让好儿一过不下去就与夫家和离的意思,想来有方班主的把关与爱护,定然会给好儿选一个好人家,并不会出现欺负好儿的现象,只是方班主想过好儿自己的想法没有?
如今好儿还小,她的未来还有无数的可能,说不定她日后读书好,甚至能考上女官呢?或者干脆走科举,进朝堂?又或者日后接管你的方家班,找人入赘,方家班依然是方家班,这样的将来,并不是毫无可能,方班主又怎能在如今好儿这么小的时候,就觉得她的一生呢?”
李祁知道跟方建本无法谈什么女性独立的话题,想来方建本也理解不了,几十年的人生观了,哪里是李祁短短几句话就改变的了的。
反而从能够看得见的未来开始,给方建本画大饼,引起他的欲望和憧憬,能够看得到了好儿的美好未来,比谈什么选择自由来的更容易接受。
当然这也的感谢不少优秀的姑娘,为李祁的这番画大饼,提供了理解素材。
李祁一说这些,自然而然就让方建本想到了如今在朝廷和后宫叱咤风云的女官,想到了平日里遇到的那些女掌柜,其中包括他的另一位东家,陈静萱。
方建本刚才还有些反对的表情,渐渐就变了,想到家中稚嫩可爱的小女,又想到日后她或许能被人同样叫上一声‘方班主’,方家班依然是方家班,方建本突然再次热血高涨,恨不得现在就回家叫好儿读书识字,唱戏作曲。
李祁就坐在方建本对面,自然是看到了这种转变,他也能理解方建本的想法。
毕竟之前只是想要好儿嫁个好人家,好好养着、细心照料就可以了,如今可是想让好儿继承家业,或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