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先生姓扶,敢问扶先生从何方来?”林员外是个长相颇有气度的中年人,身材纤长挺拔,有些书生气,连正常中年人的发福都没有。
林员外问着扶阿的来历, 脸上挂着与他书生气不相符的大大笑容,嘴角裂开几至耳根,看起来灿烂极了,也难以想象,一个正常人的嘴,能笑的那么开怀。
扶阿正常的回礼,顺着林道长手指的方向坐了下来。
“在下四处游历,随缘而行,不知来处。”
林员外继续咧着嘴笑笑,询问起扶阿一路的见闻,扶阿也挑了些有趣的事讲,其中还穿插着他见识过的邪祟作恶,还表明自己也处理过几起,两人一时间交谈甚欢,一切看起来似乎没有异常,但扶阿袖口的纸人却始终不曾放回。
聊着聊着,扶阿不经意间说起他刚来留县,就遇见林家一粗吏丫头尸体被打捞上来,听闻有人见她死前惊恐狂奔,似乎在逃跑一般,扶阿带着好奇的语气,询问着林员外是否知道其中缘由。
林员外灿烂的笑容一滞,很快又恢复原状,只是眼中的神色越发幽深,盯着扶阿,就像……看着一个说着话的死人。
林员外解释道,那丫头偷了他们府中的东西,又被院内的管事抓到,本该被打板子,却被这丫头跑了,他们赶忙派人出去找,好半天才听说那丫头慌不择路,掉河里死了。
这样的话,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扶阿也继续跟林员外聊着其他的。
等天色渐渐暗下,林员外邀请扶阿留宿,想请扶阿多留几日,带扶阿渐渐这留县的风景,扶阿正在思考如何打探这员外府的秘密,一听此话,自然是顺势答应了下来。
如今的扶阿,随着修炼的深入,几日不睡不休息,已经无法影响到他的日常Jing神,扶阿现在打定主意在这员外府中不睡觉,是以等到了深夜,扶阿还是躺在床上假眠。
脑海里不断的一点点回忆来到留县后的所见所闻,包括进入林府后见到的每一个人,这些人的行为举止,还有与林员外交流时,那林员外的一举一动,都是在平常中透露着诡异。
起初扶阿也怀疑过,这些没有活人气火的下人们,是不是能很好收敛气息的邪祟,但当扶阿定眼去看时,也的确是活人的身体,包括那个更加诡异的林员外,从气息到rou体,更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类。
扶阿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明知其中一定有问题,却偏偏找不到缘由,要知道如果真是什么妖魔伪装,是很难骗过扶阿的双眼的,当初连擅长变幻之术的老狐狸,都瞒不过在深山修行了半年的扶阿。
或许他应该换个角度思考,比如那个落水而亡的粗使丫头……
正回忆着今日之事,扶阿周身的汗毛瞬间竖立起来!
莫大的恐惧压的他周身气流息都凝固了起来!
扶阿睁开了眼。
白日所见的那位林员外正挂着他那夸张灿烂的笑容站在扶阿床前,眼中贪婪的欲望看的人心惊,甚至隐约间还能见到林员外嘴角发亮的口水。
而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扶阿全然不知!
无声无息,连一向警觉的感官也在此时失了灵,扶阿余光瞄向门窗,都没有打开的痕迹,若不是突如其来的恐惧感,扶阿恐怕都不知道这林员外已经到了他床前。
扶阿起身,一脸寻常样,“林员外怎么这个时间来在下房里?”
林员外见扶阿睁开眼,嘴角裂开的更大了。
“怕先生初来本地,睡不安稳,特来看看。”林员外见扶阿只板着脸,没有其他举动,又向扶阿拱拱手,推开门走了。
等那脚步身远离,扶阿才惊觉攥着纸人的手心满是汗。
扶阿转身正准备坐回床上,一阵呼吸又突然在耳边响起,扶阿甚至感受的到那呼吸中的水汽。
“扶先生。”
扶阿再次回头,依然是林员外,只是这次靠他靠的更近了,近的扶阿能清楚的看到林员外裂开的嘴巴深处深红的喉咙。
“林员外可还有何事?”
林员外收了收嘴角,“最近府中总有小人做乱,扶先生夜里无事,就少出去的好。”
扶阿一听,随即就应了下来。
很快,林员外又一次的推门出去了。
扶阿以为自己这两年四处游历,加上一双能看破多数虚妄的双眼,也算的上是见多识广,但这林府,还真是让扶阿一时间摸不清头脑。
接下来几日,扶阿一边随着林员外在府中闲逛,一边四处悄悄打探着。
很快就被扶阿摸到了可能存在异常的地方。
那是一处禁闭的院子,里面据说住着林员外的弟弟,而他弟弟早年不知是何缘故,已经疯掉了,就一直关在院子里,不让放出来,除此之外,其他地方看起来一切正常。
当然,扶阿看看身边这没有活人气火的引路小厮,并没有完全相信他说的话。
扶阿还是决定半夜出去寻找线索,至于第一日晚上时,林员外所说的夜晚不要轻易出门,扶阿还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