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看贵仁,无意中被贵仁发现,她立刻扭脸就跑了,贵仁却若有所思。
细月感叹了一番之后,也转身去正房了。她不知道的是,贵仁也正透过窗户外看细月。
丑吗?大福说细月太丑了,可能这辈子都嫁不出去。贵仁对此不置可否,好看不好看的,不过是一副臭皮囊罢了。细月老实勤快,人又温柔,哪里不好了。
过两日,韩明辉带着韩明尚,哥俩一人背了个小包袱,直接过来找黄茂林。
梅香把他们兄弟二人引进正房,上了茶点,先问候崔氏以及韩敬奇夫妇,又问家里嫂子和孩子好不好。
韩明辉笑着一一回答,“阿nai身子骨好的很,前儿还和大伯娘吵了一架。我阿爹阿娘也好,家里都好,三妹妹只管放心。”
梅香点头,“家里好就好,如今我家里事情多,不得已才请大哥和五弟来帮忙。”
韩明辉有些不好意思,“以后就要劳烦妹妹和妹夫了。”
说了一阵子客气话之后,黄茂林带着他们兄弟二人去了新油坊。
先手把手教他们招呼客人,兄弟二人有些不大放得开,黄茂林也不着急,谁还不是慢慢来的呢。
莲香听说哥哥弟弟来给三姐姐帮忙,连忙跑到油坊那里去看了看,也送了一些东西过去,还说要每天送饭过去。
梅香忙拦住了她,“你就不用管了,茂松总是不在家,你把孩子看好就行。”
韩明辉兄弟肯学,黄茂林教得尽心。胆怯这个事儿,多干几回就行了。
油坊里的瓶瓶罐罐比较多,韩家兄弟学了几天,才弄明白什么样的油桶能装多少油,给人家打油的时候用什么样的小竹筒能打得更快,也让客人觉得自己没吃亏。
黄茂林时常点拨他们,“比如人家要打半斤油,你就拿半斤的小竹筒打得满满的。你若拿一斤的小竹筒,你就是打了六七两,人家也觉得自己好似吃亏了。”
兄弟二人刚开始有些挫败,觉得自己不是这块料,黄茂林又时常夸奖他们,他们又不好意思垂头丧气,只得鼓足了劲儿继续往下干。
什么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多历练几天,这胆怯的毛病慢慢就去掉了,经验也更多了,知道如何应付刁钻的客人。
好在韩家如今势力大,黄茂林并不苛刻人家的斤两,一般也无人找麻烦。
黄茂林也不是天天都有功夫在那里看着,他的事情多得很,隔两三天才能去照看半天。反倒是梅香天天过去,把自己看家的本领都交给韩明辉兄弟二人。
这样过了近一个月,韩明辉和韩明尚终于能独自应对油坊里的事情。
黄茂林夫妇终于松了口气,把头一个月的分红给了他们,一共四两多银子,黄茂林凑了个整,给了他们五两银子。
韩敬奇听说之后,把大儿媳妇和孙子送了过来,自己老两口仍旧住在乡下。
忙完了油坊的事情,又到了秋收。
今年,整个荣定县的收成都堪忧。那场大雨虽下的大,但仍旧有许多人家遭了灾,还有许多人家的庄稼只就下了一部分。
别人家都不说,梅香自己家的田地,今年至少要减产三到四成。
县城里面,李大人忧心忡忡,“今年四处减产,这粮税怕是难收啊。”
明朗又给了李大人一记重锤,“大人,粮食减产,怕是商税也要变少。”
李大人眼见着就要离任了,忽然间遇到这样的事情,于他的仕途来说,是很不吉利了。
好在李大人从旱灾开始时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这次离任,最好也是平调,若是不好,被降级都有可能。
李大人已经尽力了,折子已经呈上去了,如实汇报荣定县受灾情况,能给百姓争取多少,就看天意。
还没等李大人离任,上面的批示下来了,今年的粮税照旧。
县衙一干人越发坐不住了,百姓的收成减少,朝廷却不肯减免赋税,今年想把粮食收上来,怕是难上加难了。
李大人把县衙所有人都派了出去,到各乡镇收粮税,自己留守在县衙。
百姓们本来睁大了眼睛,指望着朝廷能减免些赋税,哪知却等来了这样的结果。百姓自然不敢骂皇帝,只好骂底下的狗官,从县令到衙役,各人的祖宗十八代都被骂了个遍。
黄茂林听说今年朝廷不免赋税,背地里也忍不住和梅香抱怨,“都说皇帝老子皇帝老子,儿子们都要饿死了,老子却闭着眼睛只管要吃的!”
梅香没说话,心里也是赞同的,但也忍不住劝他,“谁知道呢,说不定这消息根本就没报上去。”
黄茂林叹了口气,“今年减产这么多,还要如实交粮税,上头这是想吃大户还是想吃绝户啊?”
梅香看向黄茂林,“这话如何说?”
黄茂林烦躁的喝了口茶,“吃大户就是让地主让利,吃绝户就是让百姓卖儿卖女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百姓遭殃。”
梅香叹了口气,“茂林哥,要不,咱们减免一些租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