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送些礼。李大人马上任期就满了,谁做县丞与他又无碍,且我们好生帮衬他,让他的吏部考核好看一些,李大人自然愿意顺水推舟保举一下,我们倒是可以争一争这个职位。现在有个问题,只能取他们兄弟其中一人。”
叶氏听懂了最后一句话,忽然有些为难。
明朗主动对韩敬博拱手,“四叔,我是长子,理应在家侍奉阿娘,县丞的事情,让明盛去吧。”
明盛却摇头,“大哥,你如何说这糊涂话。”
众人都看向明盛,他虽一向嘻嘻哈哈,对兄长却颇为敬重,头一回对着明朗说这样重的话。
明盛看向韩敬博,“四叔,我年不过二十,尚未娶妻生子,县丞虽不是正经官职,也没有说让一个小孩子来干的事,别说荣定县的百姓,县衙门里六房三班的人也不服气。第二,我是张县尉的女婿,若我做了县丞,县丞县尉和户房书吏都是一窝子亲戚,好嘛,这荣定县到底是县令大人说了算,还是县丞和县尉说了算。第三,我一直在读书,从未接触过世事,轻易做官,万一哪里出了纰漏,岂不连累众人。”
韩敬博看着明盛,半天后忽然哈哈大笑,“好,好样的,明盛,你倒是个实诚人,把这里面的利弊剖析得一清二楚。不过有件事情我也得告诉你们,我若能把你们兄弟二人其中一个推上去,我就要辞了这户房书吏。”
叶氏大惊,“四弟,万万不可,别说是个县丞,就是再大的官儿,也不能拿你的前程来换!”
韩敬博笑了,“三嫂不必惊慌,我早就预备好了。难道我要做一辈子的书吏?三嫂,我虽不如两个侄儿有才,却还有一二分上进心。若县丞是咱们家的人,家族有人看护,我就不必死守着这个不入流的书吏了。再者,县衙里的职位就这么多,没有让咱们韩家占了两个的道理。第三,这些年我也攒了一些家业,等县丞的事情落定,若是能如意,我预备外出读书,说不定过个几年,我也能中个举人进士,不比做这劳什子的小小书吏好多了。”
叶氏听韩敬博这样说,方才放下心来,“四弟一心为公,真是咱们老韩家的顶梁柱啊!”
韩敬博摆摆手,“三嫂,县衙里不能没人,既然明盛已经把话说透了,我稍后带着你们去拜访张大人。张大人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晓得这中间的利害,定然也会同意明盛的看法。”
叶氏点头,“那就劳累四弟了。”
一行人立刻备了份厚礼,一起去了张家,张大人和张太太亲自接待了他们。
叶氏去了后院,拉着张三姑娘满口夸赞,又夸张太太贤良淑德,会教导孩子。张太太也是满口谦虚话,夸赞叶氏虽是乡下妇人,却教导出几个出色的孩子,比那外头多少富贵人家的太太都强多了。
张三姑娘小字婉柔,这是张太太见女儿性子泼辣特意取的这个名儿,希望能压一压她。
张家两个儿媳妇陪在一边,叶氏与张太太你来我往说着客气话,婉柔中间给二位长辈续了茶水。
前院书房里,张县尉也同意韩家的意见,若他们翁婿都起来了,县令大人要坐不住了。如今让女婿的亲哥出头,倒是没有那么打眼。
张县尉又夸赞韩敬博,“韩老弟真是个大气之人,推举家中后辈不遗余力。”
韩敬博谦虚道,“张大人过奖了,两个孩子比我出色,没道理继续窝在乡下读书。他们年纪还小,去年侥幸中了桂榜,今年的春闱我们连提都没提。等他们中进士还不知道要过多少年,不如先谋个出路,也为家族出些力气。”
明盛在一边开玩笑,“岳父,我大哥有差事了,我还是个吃白饭的呢!”
张县尉哈哈笑了,他就喜欢这个女婿性子活泼,又有才华,他拍了拍明盛的肩膀,“不要眼红你大哥,你不晓得,做官最累了!你想做什么,只要是荣定县的,我都能给你出力!”
明盛笑嘻嘻的凑过脑袋,“岳父,我想在县城里开一家学堂,您看可行?”
张县尉想了想,“倒是可以,只是做个教书匠,岂不委屈你你这举人老爷?”
明盛笑得眯起了眼睛,“岳父,您老如何打趣起我来了。我是什么老爷,不过是个连亲都还没取的毛头小子。人家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说的就是我这样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张县尉嗔怪女婿,“也不必这样妄自菲薄,我们都觉得你好的很。”
明盛给岳父续了杯茶,“岳父您是自家的丑八怪自家爱,学堂的事儿我就托付给岳父了,您帮我找个合适的地方就行,剩下的我自己来Cao办。”
张县尉摆摆手,“你不用管,我都给你预备好了,你只管来做先生就行。”
明盛摇头,“岳父,我若什么都不管,做个不通庶务的甩手掌柜,以后就算中个进士,岂不也是个废物。我想教书,一则是不能总是在家吃白饭,靠着寡母和兄长养活,二则自己也有工夫读书,这第三嘛,自然是想多跟岳父学一些做官之道,省得以后被人蒙骗。”
韩敬博笑话他,“这进士八字还没一撇,就想着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