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我鱼死网破的后果罢了。”
曾经恩爱的少年夫妻,终于第一次针锋相对,彼此冰冷的盯着对方,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
深夜幽暗的夜光照在床帐里,两夫妻中间的小孩,睡得四仰八叉,rou乎乎小脚丫子抵在母亲后腰,圆圆的小脑袋顶着父亲后背。
魏文昭面向床外,眼睛看向夜光中模糊的罗汉榻,白日他完全不听褚青娘的话,可夜深人静时,他却不能不想:明王觊觎思颖?
魏文昭眉宇沉沉,褚青娘只知道今上纳了广王正妃,却不知道先先帝,连自己小姑都娶过。帝王家这种风流韵事,实在不算什么。
可他半只脚踩在明王船上……
魏文昭抿紧嘴唇,要从明王船上下来不难,可是真让宜王上位?不,魏文昭直觉不喜欢。
魏家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是他放弃发妻,辛辛苦苦兢兢业业一步一汗水,一步一脚印得来的。魏家在朝中并没有根基,思云虽然从军,可他姐姐一旦成为皇后,宜王能放心他,甚至放心邵家?
还有思过,就算有青云志,作为国舅宜王能用他?
难道为思颖一个,放弃魏家整个前程?更何况思颖一旦入主后宫,岚儿作为嫡子,得多少双眼睛盯着,将来一旦出现任何问题,第一个倒霉的就是魏家。
魏文昭闭上眼,虽然国丈地位崇高,可他不想再战战兢兢过下半辈子。
床的另一侧,褚青娘同样没睡,黑夜里看着靠墙的床帐,薄软的茧绸垂下一条条纵纹。
她不愿女儿面对将有的危险,她不愿女婿面对不得志的一生,可这些是颖儿想要的吗?宜王上了那个位置,真的会变吗?
褚青娘倒不担心两个儿子,思云在邵家过得乐不思蜀,对他来说成为大将也好,成为兵卒也罢,就是喜欢军中。至于褚童,褚童最大的愿望是成为一方父母官,好好造福当地百姓,所以谁上位都可以。
还有思成,褚青娘早就打算将三子珍交给他,从小就着意培养孩子对生意的喜爱,也是运气,这孩子生来就对行商充满向往。
唯有思颖,她愿意进那看着风光无限,实际很难把握的后宫吗?
第二日,魏文昭和褚青娘若无其事,一起陪小儿子用早饭,然后褚青娘处理三子珍内务,异宝阁全部开张——怎样能获得最大利润。魏文昭则抱着魏思成去花园玩,只是没多久天佑帝就召魏文昭进宫下棋。
褚青娘看魏文昭收拾停当出门,等他出门也立刻收拾一番,带着小儿子去宜王府。
先跟宜王说了魏文昭进宫的事,然后才领着小儿子去魏思颖院子。
魏思颖正带着几个小丫头陪岚儿玩,一岁多点的小家伙,晃着藕节儿一样小rou胳膊、小rou腿,颤悠悠学走路。
高抬腿晃着身子踩下去,腿上小嫩rou呼噜呼噜打颤,看见外婆和小舅舅,笑的透明哈喇子顺着嘴角流。
“就、就”小家伙不会叫外婆,对着自己小舅舅瞎开心。
魏思成看见小外甥,放开母亲手噔噔噔跑过去:“岚儿!”
小外甥一把抱住自己小舅舅,哈喇子蹭了魏思成一肚子,两个小孩儿一起“咯咯”傻笑。
褚青娘对魏思颖笑道:“陪娘去花园走走。”
魏思颖也是机敏的,尤其宜王把所有事都跟她说了。她笑yinyin安排好宫女照看两个孩子,母女两携手往湖边散步。
习习微风从湖面吹来,跟随伺候的宫女远远坠在后边。
魏思颖侧头看自己母亲,这么多年过去,母亲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气韵一年比一年沉静。不,还是有变化的,脸颊开始微微下坠,眼角多了几丝轻微的鱼尾纹,可韵味却更加宜人。仿佛陈酿的酒终于开封,气味醇香而悠长。
也许这就是父亲越来越放不开母亲的原因吧,女人总要有自己的味道,不依附男人,才让男人更念念不忘。
一阵风来,吹的褚青娘耳边发丝来回舞动,她转向魏思颖:“颖儿,娘一直没问你,娘支持宜王做太子,你愿意不愿意?”
魏思颖笑着挽紧褚青娘,给她支撑:“愿意,娘我愿意,您不知道,阿平他有一身学问和抱负,每日在家看书研究朝政,每每看着他跟我说那些朝政,哪些对,哪些不对,您不知道我虽然笑,可是有多痛心。”
褚青娘悠悠看着女儿:“颖儿,人是会变的,如果将来他喜欢上更年轻的嫔妃……还有不说岚儿庶出的兄弟,就是亲生兄弟……”褚青娘回握住女儿的手有些担忧,“还有万一夺嫡失败。”
魏思颖更用力地回握母亲:“夺嫡失败最多和纯王一样半幽闭在府中,和现在有什么区别?至于将来孩子们如何……”
魏思颖笑:“先得有将来才行,我愿意阿平夺嫡,自然也愿意承担将来的后果,至于王爷将来喜欢上更鲜嫩的女孩儿……”
魏思颖停下话头,转眼望向远处的垂柳依依:“人总要往前走才行,怕这怕那一辈子能成什么事,娘当年身无分文,怀着身孕离开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