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他成功的抓住了白玉的注意。
白玉伸出右手抓紧了木桶的边缘的同时抬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汤秋曼。手臂上落下的水珠终结了房间里的死寂,很快这间屋子里凝滞空气重新开始流动。
汤秋曼额头冒出了一丝冷汗,他意识到如果自己再不解释,恐怕会面临危险。虽然他觉得就算是为了孟柏,白玉也绝不会伤害他,但是这种将自己生死交给他人决定这件事,并不好受。
他赶紧开口补充道:“但是孟柏都不喜欢他们。孟柏从来没有被任何鬼和人打动过。可你对她来说不一样,她和你成亲了,还时时刻刻把你带在身边,和你同床共枕。我从来没有见她对哪个鬼甚至是人这么特别过。”
白玉的眼睛眨了一下,身体转向了汤秋曼,另一只手也从水里出来抓住了桶沿。头微微地歪向一边,摆出了认真聆听的样子。
汤秋曼发现或许白玉没有想象中的难相处。他又向他走进了两步:“你想知道孟柏小时候的样子吗?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大概只有这么高。”
汤秋曼在自己腰部的位置比划了一下。
白玉的视线随着他的手动了动。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个迷你版的小孟柏站在自己的面前,神情和内心一下子就柔软了下来。
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周身原本释放出去的怨气也渐渐消散。水面原本快要凝结成一片的冰也渐渐消融。
汤秋曼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消弭了他对自己的敌意,并且吸引了他的兴趣,便索性坐到浴桶旁边的矮凳上,开始兴致勃勃地聊起了孟柏。
“那时候的孟柏虽然看起来小小的一只,但是思想却特别成熟。做事说话就像个大人一样。比如她会自己做饭,会自己补衣裳,还特别会省钱。不过在失忆之前,她的日子一只过得苦巴巴的。其实也不是她没有能力过的好,相反她挺有能力的,只是有时候,我觉得她特别执拗,但是我不知道她在执拗什么。”
白玉听得十分认真。过了一会儿,他索性枕着手臂趴在浴桶边听汤秋曼说。
“有一回,我们遇到了一户没有女子的人家,他们家特别想要让孟柏入赘他们家,你别说那家的小儿子还是挺清秀的,但是孟柏说什么也不同意。还有一次,我们无意间碰到了一个男鬼,那个是真的很漂亮,他也是因为漂亮,所以总是被别的鬼欺负。孟柏就顺手帮了他一把,结果他就赖上孟柏了,说什么都要以身相许。”
说到这里,他就看到白玉的表情带上了一丝丝紧张,原本趴着的身体直立起来,就连抓着桶的手都用力了些许。
顿了一下,汤秋曼才继续道:“孟柏当然怎么也不同意。无论如何都不为所动。以前甚至有段时间我都怀疑孟柏并不喜欢男子。最后一直是帮着那个男鬼实现了他的愿望,送走了他,这件事才算了结了。不过至始至终,孟柏都不为所动。”
听到这个结果后,白玉紧张的表情这才放松了下来。随后又用巴望的眼神望着汤秋曼,明显是想要听他说更多孟柏的事情。
汤秋曼本就想尝试和他打好关系,于是便继续想了更多孟柏的事情讲起来。
……
孟柏和周白走在出了一条街,在购买了几样东西后,周白忽然对她开口道:“其实,想要知道那些疑惑,眼前就有一个最简单快捷的方法。”
“什么?”孟柏一时没有更上她的话题,愣了一秒后反映过来,才好奇地问道,“你说的是白玉身上的谜团啊。什么方法?”
“你就直接去问他。他是亲身经历者,对于事情的了解,肯定是比我们透彻的。甚至于当年的一些内幕我们也可以问出来。我想,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谁会比他自己更清楚他究竟是什么了吧?毕竟,地府的人都说了不归他们管了。这个推测可能会让你不舒服,但是这是我觉得最接近真相的事实。”
孟柏停下脚步,看着她没说话。
“白玉生前恐怕就……不是人。至于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既然地府不管,那么,应该就不是人。”
孟柏扯了扯嘴角。对方的话听起来很像是骂人,但是她明白周白没有那个意思。况且恢复了记忆之后,她也知道对方说的话是正确的。
确实地府不管的话,那么白玉就只有不是人这个选项。假设这个猜测真的成立了,那么当年白家的那个所谓的白玉的娘,肯定也不是他亲生的娘。几乎人人都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思想。
这么想来,当年为何白玉会被害死,会不会就是因为某种忌惮?
所以,她能去直接问他你是不是人,当年的那些白家人,为什么要那样对你?
不!
孟柏毫不犹豫地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白玉是人与否她确实暂时无法确定,但是她能确定白玉当年的悲伤与痛苦是真实的。
如果她现在去问他,那无疑就等于是重新撕开了他心口的伤疤。
孟柏摇头:“我不会去问他的。”
周白不理解:“为什么?”
“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