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见外了......
江玉卿松了一口气，重新抬头，果然离那片天幕更近了。
真真正正，没有其他任何人的打扰，只有他和此君两个人的夜晚。
原来是要帮她垫高。
“嗯！谢谢子观！”
就像我的愿望一样。
不敢愿望太多，怕神明会认为她贪心。
段衡撩开头顶的一块黑布，示意江玉卿抬头，她这才发现，原来头顶的船篷竟有一块被镂空，远处的天幕被收进这处镂空，一览无遗。
手边的茶壶被固定在木板的凹陷处。指背轻轻触摸，还带着些温热。
说着，段衡将她双腿分开，分别放在
罪状再添一笔。
“这样会更方便看吗？”
江玉卿若有所感。
时间掌握的正好，两人刚刚落座，天空中就响起一阵破空之声。
她不知道，那不断变换的色彩将她的眼瞳也染得缤纷，宛如内藏一片小世界。
此君的愿望，他会统统帮她实现。
什么神明，不过是无用之人逃避现实的臆想。
终于点燃了，她将跳动着微弱光芒的花灯松松捂在怀里，又有些不知所措，“子观，我们可以许几个愿望？”
认真到没有发现，身旁的段衡并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紧紧地垂眸盯着她，直到她睁开双眼。
江玉卿转头时，他神色自若地收回视线，矮身牵着她回了船舱。
此君还是没有习惯呢。
“夫妻一体，当然只需要放一盏灯。”
“这样......那子观和我一起许愿好不好？”
身下是柔软的坐垫，面前是刚刚放下的食盒。
江玉卿惊呼一声，有些惊慌地环住他脖颈，不明所以。
段衡看着她因为放低上身而翘起的臀部，不经意般将手放上，借着扶稳的名义轻揉。
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心诚则灵。
托着膝盖将江玉卿抱到他的大腿上，段衡轻轻托起她的玉臀，让她伸直身体。
撩开布帘，她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地跪坐在船头，捧起花灯，等待段衡点燃烛芯。
要看你的愿望里面，有没有我，是不是只有我。
火折子上的热度一点点传给蜡烛，江玉卿的脸颊被逐渐照亮。
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她脸颊通红，手脚发烫。
这动作太轻，江玉卿丝毫没有发现。
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看过这般景象，不由心旌摇曳，目眩神迷。
她眨眨眼，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子观准备的？
“自然。”
他只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也不知道，在她的对面，另一个人也伸出手，却实实在在地触摸到了他的天空，他的神界。
“或一个，或三个，若是此君喜欢，许多少个都无妨。”
无数金丝银线宛如乍现的昙花，拖着长长的曳尾，在黑暗的空中染就一片绚烂。
“抱歉，影响到此君了吗？我之后会放轻的，此君继续看吧。”
将话语精简，再精简，万千想往浓缩成三句短短的话语，让祝愿随着莲花飘飘荡荡而去，变成通神的咒语。
江玉卿猝不及防，她喘息着低下头，正对上段衡看似有些歉意的双眼。
段衡忍不住被她话语中的“我们”取悦，他站在江玉卿身旁，展开外袍，为她阻挡着寒凉的江风。
如此，她大概有了主意。
但是......
虽然知道这也许只能讨个彩头，但她还是十分认真。
“啊！”
但这还不是全部。
就算世上真的有神，那也只会是此君。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七夕要放花灯许愿，这个她知道的。
甚至忍不住朝着那片五光十色伸出手，妄想触碰到那片遥不可及的天空。
她抬头时，正遇见那一阵星雨落下。
段衡低下头，重重地咬了一口她放在自己眼前的乳儿。
段衡在她对面坐下，从笼屉里取出一只被妥善保管的花灯。
也不舍愿望太少，诉不尽心中衷肠。
这第一阵星雨宛如一个信号，在这之后，无数斑斓齐齐跃上，在不同的高度炸开、落下、消失、殆尽。
“还未到放烟火的时辰，此君不若去许几个愿。”
他笑得毫无破绽，江玉卿不再犹豫，期待地接过花灯，笨拙地挪出了船舱。
江玉卿看着那一盏灯，有些犯难，“怎么只有一个？”
等下要好好惩罚才行。
江玉卿并没有预感到即将到来的危机。她端正跪坐在船舱正中间，有些不适应地维持着平衡。
将花灯轻轻放入河中，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地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