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沈老将军亲自上门,而是沈存师兄亲自去的,在他随军出发之前。
他知道的时候,是有一次,本应该在战场之上的沈存师兄,却离奇失踪过一次。
是在三年前,据说,褚家那位大小姐,也是那个时间段离开的国都。
这些年,他是不曾再见过,沈存师兄会对哪个女子关怀备至,可是他曾经听见过,喝醉了的沈小将军,对着块玉佩絮絮叨叨。
让他的心上人注意保暖,好好吃饭,不要怕药苦,乖乖等他战胜归来。
“他喜欢何人?”
“褚家那位大小姐。殿下,这几年,褚丞相鲜少与沈家接触。”迟行替自家师兄可惜,若是当初,那婚未退,现在便不必愁了。
但是世事终究难料,谁曾料到过,那场仗,打了三年,是严国胜了呢。
当时严国已经节节败退,那一仗,差点就败了。
师兄也曾差点折在边界过。
金戈铁马之人,无力去给旁人承诺。
“无妨。”太子殿下并不担心,褚丞相那边,重要的,是沈存如何做。
况且,姻缘之事,恐怕沈存已经有了路子。
再过几日,他的太子妃,也该入东宫了。
第19章 迎亲
“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鸳鸯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富富又贵贵。”老人的话语已经有些不那么清楚了,手上的梳子亦是颤颤巍巍,但是梳头的动作却是平顺未曾停歇。
新娘出嫁前,请来一生顺遂美满的老妇人梳头,并上吉祥话,预祝着新嫁娘与夫君日后和和美美,举案齐眉。
褚家请来的老夫人,是国都里最有名气的那位,已年近九十,一生夫妻和美,儿孙绕膝,晚年生活幸福。
严国的出阁里,有资格给出嫁女执梳头礼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那少女的亲生母亲,另外一种,便是府上请来的专门给出嫁女子梳头的福寿老人。
而这福寿老人,也不是谁都能请的来的。
丞相府请来了,李家那边便只能请旁的了。
其实不少大臣,原以为东宫和褚家结亲,是为了丞相手上的权势,可是看着在席上那脸色难得温和的人,心里都开始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虽说太子殿下平日里脸色也不凌厉渗人,但是还是有细微差别的。
虽然太子殿下还是一如既往,只是偶尔会旁人几句话,但是却是没落下一个去与他打招呼的人。
不论天家还是普通人家,迎娶正妻是要新郎官亲自骑着高头大马去接人的,花轿和迎亲的队伍就停在丞相府门口,四周围观的百姓也不少。
丞相府和礼部尚书府上恰好只隔着一条街,吉日相同,吉时也无错差,看了这边,就没有功夫去看另外一边了。
一个是受皇帝宠爱的三皇子,一个是曾经亲自出征,打了胜仗回来的东宫太子。
百姓并不顾忌朝堂,只是跟从自己的想法简单行事,所以自丞相府到宫中那段路上,今日便是最热闹的。
自然而然,那边虽也有许多人围观,但是还是显得冷清几分。
“雨儿,出阁后,你便为人妇了,莫要随意使小性子,你与殿下,要夫妻同心,和和睦睦才是。”褚夫人拿帕子擦拭过眼角之后,才上前接过了凤冠,亲自给褚雨带上。
她身上的嫁衣,绣着活灵活现的凤凰,正在振翅高飞。
按理来说,能配振翅高飞凤凰者,唯有当今的那位皇后娘娘,但是这婚服是青山寺送来的,便无人可道一句逾越礼制。
其实细细端详,便会发现,凤冠和霞帔上的金龙皆非五爪,而是四爪,青山寺那位,历来最是守礼。
房里不只有褚夫人在,还有几位历来与褚夫人交好,或者是来宾里身份最高的几位女眷,都含笑围在四周,口中还不时说着吉祥话。
褚柔和周妍也在,却不能凑近褚雨。
毕竟这种场合,她们只是陪着褚雨,作为小辈,也不好与长辈们抢着说话。
“雨儿记下了。”褚雨坐在凳子上,低着头方便褚夫人动作,便没有起身行礼,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低哑,像是将要哭出来了一般。
“舅母安心。”
“莫要哭,花了妆便不好看了。新娘子要漂漂亮亮的才是。”一旁的周夫人笑着上前,将手上的木盒放到了褚雨手上,而后拍了拍她的手背。
“大喜的日子,高高兴兴的。”
“是。”褚雨低着头,眼泪刚好打到手背上,心里满是不舍。
“若是以后太子殿下待你不好,你便与我们说。”周妍心直口快,在她娘说完之后便接了句,下一刻便被自己母亲拍了一把。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说这种话。
“不是,你不要在意这句啊雨儿,我不是那个意思。”周妍也反应了过来,想解释,又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