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家都聚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意思是,大家都那么忙,面对真的人的时间和机会其实不多,这种时候,还是应该多关注一下。身边的人,我是蛮反对吃饭的时候用手机的。”
秀秀偏过头,小声和我耳语:“那你漏接你妈电话,没立即回她消息,你说在吃饭,她还是要发火?”
我笑笑,不说话。
母亲又说:“他们自己开心就好,要不要孩子我无所谓的,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是很伤的,我理解的,像我自己也是代孕,我不强求。”
秀秀说:“我出去抽根烟。”
她走出了宴会厅,片刻后,外面传来一声尖叫。母亲笑笑,说:“秀秀最近又心血来chao,想学什么歌剧,艺术细胞真的蛮足的,说不定以后登台去百来汇演出呢,欸,她的那套山水泥塑的展出你们都去看了吗?”
又是一声尖叫。
我去找秀秀。我在后院找到了她。她看到我,一指面前的池塘,枫树,说:“你们家后院怎么现在搞得和shi地公园一样?玫瑰花呢?”
我说:“以前那批她不喜欢了,要换一批新的,等从英国运过来。”
秀秀笑了声:“英国……”
她站着抽烟,看着远处的枫树。她说:“你也试试,叫一叫,很管用的。”
我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她问我:“你妈为什么同意我们结婚?”
我说:“你拿得出手。”
她吐了口烟,眼角一斜,瞄着我:“是老钟拿出得手吧?”
我也点了根烟,说:“那不就是你拿的出手。”
她大叹:“我可真会投胎!钟灵秀你太他妈会投胎了!!”她踮起脚尖脖子仰得高高的,一指,“哎,那不是我家嘛?”
“老钟!!”她高喊了一声。
她接连喊:“爸!!”
“妈!!”
没有人回应她。我揽了揽她的肩膀。
秀秀的妈妈在她三岁时和她们家的司机跑了,秀秀的爸爸有一家很大的公司要管,没时间管只有一个女儿的小家。秀秀八岁开始学画画,他爸放她一个人和一个四十来岁的美院教授在一起学画,不放心,就让老师来我们家教,我和秀秀一起学,还有我妈从旁监督。学了很多年,老师没有做任何让人不放心的事。学到我们十四岁时,老师的儿子做了让人不放心的事。
他和我们念同一所初中。他到处吹嘘。他对秀秀说,你也可以到处说啊,我又没不让你说,酒又不是我灌你的,party也是你自己要来的,你自己不嫌丢人就行。
我约他去打高尔夫,他挥杆,我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也挥杆,球打在他嘴巴上,他换了一口假牙齿。他没有再吹嘘过。秀秀没有再去上过学。
秀秀说:“黄医生比什么田医生,周医生管用一点,起码他不会给我发自己小叔子开的健身房的传单!”
我笑了。她看我,问我:“许延宸,你还记得吧?“
我说:“我记得。”
秀秀说:“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他家里三个姐姐,之前我不是和你说,我还在孙毓订婚那晚遇到他了,他要回老家了,打算在那里开一家健身房。”
秀秀说:“我是说你会主动想起他来吗?比如我刚才提那个健身房的事,你有主动想起他来吗?”
我说:“我记得我和他在一起过一阵。”我说,”分开都分开了,没必要念念不忘吧?“
秀秀说:“你还是和孙毓在一起吧,你们俩都别到处祸害人了。
我说:“我祸害什么人了?”
她说:“你知道吗,展嘉到现在还没男朋友,他说,他搞不清楚对人产生好感和爱情的区别了。”
我说:“我们现在干吗,要讨论爱情吗?”
“干吗不?”秀秀朝我努努下巴,问道:“你说说你喜欢过谁,爱过谁?“
我才要说话,她却抢先说了:“数一晚上也数不过来吧!”
我说:“我喜欢你啊。”
她吐了吐舌头:“我这么美,是个人都喜欢我好不好?”
我嗤了声。秀秀抬起手臂,在半空中做了个敲门的姿势,说:“笃笃笃,爱情来敲门了,我就去打开门,你猜我看到谁?”
我说:“谁?”
“我看到你,吓死我了,但是不是的,不是你,你是避难所,你不是爱情,你伪装成爱情,你是来骗我的。”秀秀说。
我说:“黄医生帮你分析出来的?”我黯然,”你不喜欢我吗?我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我有点难过。“
“哎呀,业皓文!”秀秀剜了我一眼,“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她又说:“这种话题让你妈听到又要教训我们了,什么爱情不爱情的,你们就不能关心点别的事吗?就不能不要这么庸俗吗?非洲发大水死了几万人,好可怜啊!以色列打仗,那么多小孩无家可归!你们还在这里讨论什么爱情!爱不到会死吗?一辈子没爱过,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