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已经被禁足两个月了,她身边的人都被换了,无论怎么试探,讨好,威胁都得不到半点消息,急得她焦头烂额。
每一日都是煎熬,每一刻都加深了她的悔意。
她想不通,即便晏江平日再怎么表现得无动于衷,他也是一个男人,面对躺在床上、准备完全、中了春药的美人儿,居然忍得了?
虽说晏江身边没有妻妾,但通房丫头也是有的,他不是不能人道,而且也没有偏好龙阳,这一点,赵氏还是可以确定的。
她实在想不通。
也没料到,她会栽得这么狠。
虽然被禁足,但吃食方面倒没短过,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待遇,赵氏竟然奇异地觉得对方还挺大度的。
今日,她在房里缝制衣服打发时间,外边传来通报声:“夫人,大少爷来了。”
赵氏一愣,立刻把手里的针线活扔了,急急忙忙走过去打开房门,看到晏江闲闲地踱步进了院子。
不知为何,赵氏瞬间顿悟以前的自己真是愚不可及,竟然和这人斗,不对,哪里是斗,对方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
晏江走到赵氏面前,礼仪周到地打招呼:“母亲,近来身体可好?”
赵氏咬牙,“晏大少爷,是我错了,你行行好,起码告知我一下宏才和宏明的消息……”
宏才和宏明是她的两个儿子。
“母亲莫急,两个弟弟一切安好,我们进去说吧。”
两人进了屋,坐下,赵氏主动给晏江斟茶倒水,“大少爷,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晏江不经意间看到放在一边的还未完成的缝制品,“母亲不愧是女红好手,这仙鹤当真绣得栩栩如生。”
赵氏曾经是晏家名下布庄的最好的绣娘,样貌又出众,得了晏老爷的青睐,顺利嫁了进来。
如今赵氏哪有心情说这些?她苦笑道:“大少爷莫折煞我了……”
“怎么会呢?母亲好手段,把毒藏在布料里,我娘欢欢喜喜地每天穿,她直到死,也搞不清怎么回事。”
赵氏瞪眼,嘴唇发颤,脸色发白,反应过来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额头贴地,“大、大少爷,我随你处置,可是宏才和宏明是无辜的……”
晏江一脸莫名其妙,觉得赵氏反应过度了,蹲下身把赵氏扶起,“母亲不必如此,那时我娘的确挺烦人的,你刚好帮了我。”
“……我帮了你?”赵氏愣愣地重复。
晏江把赵氏扶到椅子上坐好,自己也坐回去,才慢慢道:“我娘老是叫我考取功名,要我光宗耀祖,还逼我去考试……唔,虽然我成功逃掉了。当我还在想该怎么让我娘打消念头的时候,没想到母亲出手果断,让我娘永远闭嘴了。”
赵氏表情一片空白,她突然意识到,即便再怎么不对盘,晏江还愿意称她为“母亲”,是因为她杀了他的亲娘,帮他除掉了烦恼。
晏江看到赵氏的表情,竟是觉得好笑,似乎又觉得笑出来过于无礼,喝口茶掩饰了一下,“李小姐的事,连我也没料到,母亲又一次让我刮目相看了。虽然是棘手了点,但总算摆平了。我想了想,主母的位置还是留给母亲比较好,因为……这才有趣嘛。”
……有趣?
赵氏愕然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他怎么能如此轻松地和弑母仇人交谈,怎么能轻描淡写地把李小姐被老爷污了身子的事说为“有趣”呢?
“三日之后,李小姐就要抬进门了,正式成为我爹的平妻。看来……要委屈母亲再禁足一段日子了。正好,你也可以仔细想想以后要怎么对付她,毕竟是李知府的嫡女,这次就不要把人毒死了,想点新的比较好。”
他在说什么?
赵氏觉得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化为人形的恶鬼。
晏江伸手在赵氏面前晃了晃,“怎么不说话?”
他寻思了一下,“既然母亲想见弟弟,我待会便叫他们过来一趟,他们也想你了。”
赵氏总算回过神,她站起身,抖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晏江泰然自若,“难不成今日不方便?那我让他们明天过来……”
“不是,我……我方便的。谢谢大少爷。”赵氏低下头,朝晏大少爷福了福身。
不像刚才的大跪,那是得知事情败露后的慌张,而这一次,是彻底看清自己没有后路的认命。
晏江摸了摸下巴,看着赵氏低眉顺眼的模样,遗憾地叹了口气,“罢了,我也不是不近人情,母亲从晏家拿了那么多钱给你娘家送去,我不也没说什么么?”
赵氏滞住,连老爷都没发现,晏江怎么知道的?
可她居然神奇地理解了晏江的思路,既然连弑母都没什么大不了,偷几个银子算得了什么?
半晌,她几乎是淡定地回道:“谢大少爷开恩。”
三日后,一个小轿子低调地抬进了晏家的门。
新婚之夜,晏老爷心花怒放、摩拳擦掌地进了新房,看到床上躺着的小美人,再次庆幸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