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谁说的,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
伏城对着手机上的名字傻眼,听铃声在死寂的房间响了6遍,终于,本已熄灭的屏幕又亮一下,来电的人自己把电话挂断了。
此时他整个人是短路状态。惊慌,茫然,费解之际,希遥在他对面抱臂倚墙,轻笑一声道:怎么不接?
说完,她垂眼去玩指甲。等了半晌没听见人答,又淡淡说:刚才不是还关机吗?这么说开机第一通电话就打给了你,肯定是有很急的事吧。
平静的语气底下冷漠又讽刺,伏城后背一热,吓出一身汗来。他偷眼看看希遥,艰涩吞咽着,求生的欲望异常强烈:会不会是打错人了,我跟她都一个多月没联系了。
一个多月?希遥眼尾一挑,记这么清楚啊。
打不过,实在打不过。
伏城握着手机绝望后仰,靠着墙准备接受审判,忽然灵机一动,又弹起来:你看,要真是有事找我,肯定会接着打的。
把黑屏的手机往希遥眼底一送,屏息等了半分钟,没动静。他暗暗松口气,希遥不屑地抬眼:这能证明什么,没准她等你打回去呢?或者正发消息留言
伏城疯狂摇头:不可能,我微信早就把她拉黑了。
话音落了半秒不到,叮咚一声,报应就来了还真不是微信,是短信。
伏城浑身僵住,接着手里一空,手机被希遥夺走。
要拉黑怎么不连手机号一起?她冷笑着点开,扫一眼短信内容,慢悠悠念给他听,我在市立五院,你能不能来一下?
嗯希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点头,怎么在医院,是生病了吧?怪可怜的,要不你过去照顾照顾
尖酸刻薄的戏份还没演够,伏城猛地把手机抢回去,飞快摁着屏幕。希遥抬头,见他脸紧张得发青,觉得好笑:你干什么?
不是缺人照顾吗,我把地址发给她男朋友。
他表情很难看,好像快要发火。消息发完,手机塞回希遥手里,他走过来把她抱住: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你别生气。
肩膀被他抓着轻晃,温热的手机沉甸甸坠手。一下子恍然,原来发火也不是要冲她,希遥无声笑了笑,从他怀里挣脱,转身朝卧室去。
她扬唇走得很快,伏城还不知情,悬着心倒抽口气,赶紧跟在她身后继续解释: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找我,我这一个月不是上课就是兼职,压根没见过她留她手机号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删了,好不好?
急燎燎说了一大堆,希遥不理他,一声不吭开衣柜找衣服。伏城扶着门,见状愣在原地:不至于吧,多大点事,这么晚了要离家出走?
嗤的一下,希遥憋不住了。一件T恤印度飞饼似的丢到他脸上,她掐腰怒视:你想得美。这是我买的房子,要走也是你走。
伏城从T恤领口探出视线。觉出她情绪不错,他心跳稍缓,但还是惊魂未定:那你这是去哪儿?
去五院。希遥换好衣服,徒手抓了抓头发理顺,我现在供她吃穿上学,怎么说也算她半个监护人,孩子病了,我得去看看吧。
这话当然只是惺惺作态,周茉那作天作地的为人风格她反感还来不及,说什么关心,想都别想。
只是刚才一瞬,她看着打来的电话一阵恼火,却不好承认是吃醋,于是才装出这副和善嘴脸,实则要去亮个相,教教她天多高地多厚。
她说着转过身,看向伏城:陪我去?
以往希遥有什么要求,伏城都会不假思索答应。但这回点头后,接着见她眼睛眯起,他惊觉踩了雷,赶紧再摇头改口:算了,我还是不去了。
可摇完头又开始纠结,怕时间太晚,她一个人出门不安全。犹豫半天,他为难地挠着后脑,希遥笑出声,弯身提上鞋子:好啦,别愣神了,快穿衣服。
鞋子穿好,她直起腰,给他提供一个合理借口:我累了,不想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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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多钟,晚高峰已过。
也可能是因为放假,旬安城的街道难得空旷,本就不远的路程走得更快,不到十分钟,伏城将车开进医院大门,一边找位置停车,一边四下张望。
这个时间,门诊早已经下班,几栋楼体静静亮灯,只剩急诊室和住院部偶尔有人出入。
周茉的短信寥寥几句,只说要他来,没交代她在哪栋楼看病,更别提楼层和房间号。
伏城盘算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打方向转个弯,然后去摸手机,几乎是碰到的同时,路边长椅在窗外晃过。女孩坐在夜色里,垂着头,整个人凝一座雕像。
一个急刹,他把车子停下。
春天的风很急,刮过耳边时,其余一切人车声都淡了。
周茉隐约听见车门甩上的声音,接着是越来越近的高跟鞋响,只是她忙着点亮暗下去的锁屏,没留意,更没预料。
直到从余光看见在她面前站定的女人的腿。
抬头看见这女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