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遥开口之前,伏城已经飞速设想了几种可能。
安慰他几句,讲什么逢场作戏,亦或者,再拿孩子气那三个字形容他,好叫他哑口无言总之不管怎样,都会要他委屈些的。
什么时候他习惯成了自然?不知道,发现的时候,潜意识已经形成了这一定势。
因而,当他听见她的话,原本的怔愣又多保持几秒,才轻声问:什么?
其实哪里是没听清,只是不敢信。伏城望着她,眼睛没有眨,看起来很安静:我可以跟你去?
为什么不可以?我想跟谁度假,是我的自由。希遥抱臂歪头,那意思是,像什么徐逸州啦秦叔啦,管得再宽,也得靠边站。
这下伏城笑容彻底绽开,倚着沙发后仰,朝她张开手臂。
希遥走过来,被他拉进怀里抱住,由着他心情激动地到处乱摸。她低头看着指甲,过了一会,抿嘴继续说:你去了,小高也好有个伴。
话音刚落,在她腰间游走的手猛然顿住,伏城沉默了。这句话不难消化,分明已经绝望,但还是心存侥幸:什么小高?
就是你现在想到的那个小高。希遥憋着笑,眼睛看着丢在沙发上的宣传册,努一努嘴,你刚才没仔细看吗?这地方在莘州。
伏城飞速抓过来,确认了好几遍还真是。
突然就不想抱了,他把希遥推开,摁在沙发坐好。随后自己站起来,一高一低的差距,显得他比较有气势:你带他干吗?
他不高兴时症状很明显,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会轻轻地跳。希遥看着好笑,伸手去碰他,被他躲开。
于是她柔声解释:徐逸州在莘州投资景区,小高又在那儿上学。景区营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告诉他?可我跟他不熟悉,所以干脆让你也一起去。
说完,她停顿一会儿,似乎不太理解:你们两个不是关系很好吗?难得见一面,为什么还不高兴?
伏城皱眉看着她,默然摇一摇头。
他猜想希遥不会懂他,毕竟,他也从没对她说过。可实际上他一直在等,等她何时能为他破一次例,为他改变一次她的生活,哪怕只是很小的改变。
这心思好奇怪,可如果要追本溯源,还不是因为始终猜不透她,所以才自作主张,以此作衡量标准若是能达到,那她心里应该是有他。
这不是他的要求,只是他的愿望。愿望怎么能说给人听?只能在心里虔诚祷告,或许心诚则灵,有天会实现。
而刚才一瞬间,他差点就以为自己等到了,可惜依然不是。
绚烂的肥皂泡在头顶破裂,只落下带着腥味的水珠。他已经没有证据证明他看见过它,那么还不如,一开始就别让他见到。
他不出声,静静望着她。可是在她目光里看到了茫然,一时间竟也有些动摇。
是不是他真的太不懂事,只会莫名地发起脾气,让她为难?想不明白,也只有毫无意义地再叹口气。
气氛凝了片刻,希遥觉出他情绪差,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合时宜的手机铃响,伏城手探向裤袋,低头说:我接个电话。
希遥眨一下眼睛,看着他把手机拿出来。看见屏幕时,表情没变,却给她种千变万化的感觉,伏城冷冷扫一眼,立即挂断,扔在沙发上:不接了。
来电者页面短暂停留半秒,希遥瞟一眼那可怜的三个字,笑了:干吗拿别人撒气。
不拿别人还能拿谁,拿她吗?伏城想反驳,那没眼色的人又打过来,一声高过一声,吵得他头疼。不得不重新抓起手机,按了接听:说。
按照惯例,开篇肯定是一堆废话。原本他都会打断,但这一次,伏城不知道待会儿挂了电话,又该跟希遥怎么缓和,于是倒把这通电话当成防空洞,不管怎样,多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从未有过的耐心,听高彦礼兴奋讲述学校见闻,人际关系,说着说着还分析起莘州的经济发展,社会变革。
伏城揉着太阳xue听,时不时嗯上一声,表示附和。没注意自己其实一直都站在希遥面前,她被他挡住路,想去做别的也起不了身,闲得无聊,盯上他腰带扣。
一根食指弯曲,勾住腰带扣轻轻用力,伏城便被她扯近一步。这姿势暧昧得很,还有些暗示的意味,他愣一下,应付着高彦礼,嘴唇朝她做出口型:干什么?
希遥笑而不答,又去搬他的腿。伏城心里明白,却碍于没法说话,只能随着她摆弄。很快,他整个人被她转移到沙发上,两只膝盖跪在她身侧,一只手撑着靠背,把她困在里边。
希遥仰起头看他,见他表情还冷着,却管不住耳垂,红得发烫。她觉得可爱,接着又去解他衬衣扣子,一颗颗往下,慢慢露出他的胸膛。
柔软的指腹在上面轻点几下,过一会,又开始沿着肌rou纹理画线。伏城屏息,抓住她的手,用力捏一下表示警告。
但他哪里震慑得住她?那只手立马从他掌心灵活逃走,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