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咛万嘱咐,事事避嫌了一辈子,到了我这里怕是报应来了吧。”他笑着自嘲道,“所以才会这样,什么事情都晚一步,什么事情都差一点,只能当个局外人。”
花宫闻言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然而对方已经恢复,站直了抬起头来,一双看不出Yin霾的眼直直地看过来,这样直率的眼睛他已经是很久没见过了。
“其实,五年前,当那几个不认识的男人出现在我家门前的时候,父亲是极力反对的,”石田说道,“祖父逃了一辈子,父亲也从小被教育务必要避嫌,我这个长孙出生了,过去祖父还总摸着我的头说,怎么就不是个女孩,若是个女孩就好了,嫁人改姓,跑的远远的,所以父亲是一百个不愿意他们把我带去旧家,是我偷了行李和钱跟着跑了出去,现在想来,算是离家出走吧,所以回去的时候是做好了挨打的准备的,然而被送上飞机,落地见到父亲,却被一下子像对小孩子那样抱住,拉着手上下检查,反复地问我有没有事,有没有被强迫做什么不愿意的事情,还要我答应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吓坏了,站在机场对天发誓以后绝对不再背着父亲和旧家的人交流。”
又是片刻的沉默,花宫静静地等他说下去。
“但是当阿灼从德国打来电话的时候,我也就犹豫了,大概三秒钟,”石田终于说到,说出来以后自嘲地笑了一下,“或许我也远算不上个诚实守信的好人,骨子里也不过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不值得你们的信任。”
花宫眨了眨眼睛,张了张嘴,又抿着嘴唇闭上,最后又张口说道。
“听说你母亲去世得早,从小在老酒铺里直到到父亲病重时才卖了店,果然在酒场上长大就是不同,话术上学得一流。”
石田顿了一下,“我说了,你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个局外人,局外人的大人就是这样,看到有十几岁的孩子往危险的地方走,自然而然地跟上去。”
“阿灼的事情我没理由也没资格替他说,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直接去问他本人,”花宫回答道,“如果你那么坚信你们算得上兄弟的话。”
“可他已经走了,”石田说道,“而你还在这里,我姑且自以为是一点,认为你是在等我来。”
“先提一个极度无礼的要求,被拒绝了就再提一个退一步的无礼要求。”花宫看向床边被自己吃空了一半的水果篮子,“你的话术确实了得,我有点明白阿灼那个嘴上不饶人的小子唯独选择和你冷战了。”
石田沉默了,有那么一瞬他看起来像是放弃了,然而片刻后,他问道。
“他现在在的地方安全么?”
花宫皱了皱眉,“比你在的安全。”
话音刚落,石田将背着的肩包突然丢在地上,在光滑的白瓷地板上一阵滑行,最后撞停在病床的床脚,过于沉重的力量连带着整个床都晃了一下,肩包是满的,装满了某种结实沉重,棱角分明的什么东西。
被撞开了一个缝隙的拉链扣里灰绿色的纸质的边角露了出来,冷冰冰地诉说着什么。
“那就拿上这个,”石田的表情一时间让人看不出一丝纰漏,连声音都透露不出一点多余的,可让人捕捉的东西,“拿上了大概会更安全一点。”
☆、第 13 章
晨雾结束的时候,穿着制服的少女走下了公交车,天已经有些冷了,裙子下面穿了黑色的长袜,她戴上鸭舌帽,朝着眼前的私立医院走去。
“父亲上个月因枪伤入院,”前夜在晚餐桌上,围着被炉,木村杏子说道。“医院是私立,所有人是母亲的弟弟,可以说是野崎组最信得过的医院了。入院期间一切事务都在母亲手里,所以她才敢直接让人对我下杀手。”
“那么这个时候如果野崎先生死在了医院里。”花宫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那么最大的嫌疑是妻子野崎明乃一族,”阿灼趴在桌子上说道,“环境,条件都太合适了,而动机是彻底获得野崎组的掌控。”
“所以你的目的是挑起野崎组的内斗。”花宫断言道。
“我对野崎组从来没有兴趣。”杏子回答道。
站在私立医院的门口,木村杏子乎了口气,野崎组组长,她的父亲野崎诚,上个月因枪伤在这里治疗,虽然应该已经过了住院期,但是那个好色的男人恐怕是为了哪位貌美大胸的护士仍旧没有回家。她在医院住院楼外的自动贩卖机买了口香糖,薄荷味,抽出一块嚼在嘴里,对着白瓷的墙吹了个泡泡,拿出了手机。
“不管你的动机是什么,野崎组最终是要被我花宫家吃下肚子的东西。”花宫说道。“而吃下这么大的猎物,就算是蟒蛇,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换言之,作为花宫家的继承人,作为花宫朝彦。”
如同白蛇一样的少年顿了一下,“给我一个向野崎诚出手的理由。”
“你不用出手。”杏子断言道,“下手的人会是我。”
“野崎诚,野崎明乃,野崎桃子,这三个人,都会由我一个人来摆平,剩下群龙无首的组织,就是你收渔翁之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