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以为是她们拌了嘴,才这般,于是笑:“这一大早的,怎么个个嘴上都能挂个油壶?”
月芽和锦瑟对视一眼,干笑:“瞧您说的,哪有?”
见她们还死活不肯承认,陈缓缓干脆转过了身子,直视两人:“真没有?”
“真没有。”锦瑟笑着,扶了她的肩,再次面镜而坐,“我给少nainai梳好头,便去瞧少爷吧。”
只要提起她们少爷,这少nainai便再没别的心思了。
“也不知他昨晚睡得好不好?”陈缓缓叹着气。
“好着呢。”锦瑟道,“我在外头守着,只听见少爷说梦话,喊的都是少nainai的名字呢。”她抿嘴笑。
陈缓缓从镜中含笑嗔道:“少胡说。”心里却是甜蜜蜜的。
顾洛还未起,不过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脑袋分外沉,眼皮子也分外沉,使劲也睁不开。突然额头上一阵凉意,顿觉舒坦,且扑鼻又是熟悉的茉莉香,虽还闭着眼,身子却是不由自主地,就朝着那边翻了过去,伸手牢牢抱住。
陈缓缓一个没提防,就被顾洛给拦腰搂了个正着,幸好睡着的人力气有限,只给她吓了一跳,再无其他。
“三郎?”她试图唤他,等下丫鬟们进来,瞧见他们这样,还不得背地里笑话。只是睡着的人毫无要转醒的迹象,只一动不动。
陈缓缓无奈,只得自己扭了身子,去掰他的手。这一掰,就听那本该睡着的人,扑哧笑出了声。
“好哇,”她转过身去,伸手捏他的脸,“我就知道,你又在装睡。”
“娘子别气,不过逗你玩玩。”顾洛终于睁开了眼,握住了陈缓缓的两只手,自己支撑起上半身,望着她笑,“笑一笑,也好舒缓舒缓筋骨。”
“什么歪理?”陈缓缓缩回了手,站了起来,“既然醒了,就叫丫鬟们进来伺候洗漱吧。”说着去唤月芽和锦瑟。
顾洛这才注意到,他现在躺着的,并不是他夫妻二人的卧室,而是他的书房,脑子这才转了一转,想了起来,昨日是出门宴饮去的,席上少不得跟人推杯换盏,喝了不少,只是最后自己究竟是如何回来的,又是怎么睡到了书房,他却是一点印象也没的了。
趁着替自家少爷梳洗的功夫,少nainai又去了院子里看人浇花,锦瑟便悄悄地,将昨夜那两个歌伎舞女的事情,向他述说了一回。
“有这等事?”顾洛连这也是一点印象都没的,只皱了眉,“少nainai那里……”
“少爷放心,”锦瑟道,“我和月芽都吩咐了下去,暂时还没人说给少nainai知道。”
顾洛点了点头,思索了半晌,只道:“去给我把重山叫进来。”
“是。”锦瑟应道。
陈缓缓确是在廊上站了,看小蝉领了两个小丫头,浇着院中地上的那一排花草。这几年小蝉也长了些年纪,也长了些稳重,如今也能规规矩矩地教导起小丫头们了。不过终究还年轻,没几句话,就被小丫头们撩拨着又去打闹了。
“这个小蝉,再没点分寸的,天天领着小丫头们胡闹。”月芽从屋里出来,瞧见笑道。
陈缓缓伏在美人靠上,望着她们也笑:“也好,这样也热闹些。”
“都是小姐好性子,给她们惯得天不怕地不怕的。”月芽佯嗔。
陈缓缓笑:“要都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不言不语的,那还有什么意思?”见月芽又要说话,她干脆打断,“你放心,她们虽好玩,该做的事,不该说的话,心里头都明白着呢。”她伸手拉了月芽,“这也都多亏了你,还有锦瑟,都是你们教导得好。”
“小姐又给我高帽子戴。”月芽无奈地笑,“行了,我知道了,我不说她们就是了。”
陈缓缓于是又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
这边主仆二人正商议着等下早饭要配哪些小菜,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歌声:“春江chao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chao生……”
陈缓缓愣了一下,府中虽养有戏班,但唱戏之所离她这里,隔得远得很,断不会听见如此清晰的乐音。
她看向月芽,却见她面色骤变,因问:“这是谁在唱曲儿?”
月芽支吾着,答不上来。
陈缓缓心知她必定知道些什么,却又不肯说,亏她还是自己的人,心中一时气恼,干脆往起一站:“那我自己去瞧瞧。”
“哎,小姐……”月芽阻拦不及,只好跟了上去。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才至厢房,远远的,陈缓缓就瞧见一个年轻女子,背对着自己,千转百折地唱着这首《春江花月夜》,边上坐了个同样年轻的女子,正为她吹笛伴奏。
陈缓缓这院里的人,不说每天在她面前的,便是那扫洒上的小丫头们,门房里值守的老婆子们,她都记的,可唯独今日这两个人,瞧背影,瞧侧脸,瞧穿着打扮,皆不是她这里的人。
可凭良心说,抛开她并不认识这两人,她们的嗓子,曲子,却是好的。她干脆也不上去打断,只在院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