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之上环顾着四周,可根本分不清这是在哪儿。她的双手不停的在砖瓦里刨着,泣不成声,“……十,十四……十四不要躲了,快出来,妹妹还等着吃药呢……十四……”泪如雨而下,她每说一个字,心便是跟着颤栗一次,可根本没有人应答,“艾婆婆……艾婆婆……小十五……”
这一声一声的呐喊,是带着怎样的绝望与无助,她多希望有人能够给她些许的回应,哪怕只是一丁点的,也总好过现下死一般的寂静。可是却没有,那泣血的字句,终是消散在了一片虚无的空气里。
雪越下越大,可她已经感觉不到冷了,雪花落到她的脸上,融化在一道道细小却痛如刀绞的伤口。
大约是走了很久很久罢,天空从漆黑一片变成了日光微亮,不变的,还是那漫天的大雪,与刺骨的寒风。
轻寒走在街上,朝着的方向,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可去的地方。她看着这里人来人往,他们面目平静,甚至有说有笑,似乎并不知晓,在这座城的另一端,有着怎样的颠覆与破灭。
她又实在狼狈,以至于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避绕而走——大约是将她当作了疯子罢。不过又有何干呢,抑或许,自己本就是离发疯不远了的。
————————————————————————————————
这头送走了扶桑特使,顾信之才得以闲暇地坐下来,只是方不过呷了一口的茶水的功夫,便听见外头隐约的喧闹,然后便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忙着走马上任,倒是忘记处理一个人了。
“顾信之!”顾敬之从浓重的黑夜里走出来,身上带着逼人的寒气。
一路小跑在前的,便是顾信之身边的马副官,“大公子,属下拦不住四公子……”
顾信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又见顾敬之的怒意已是到了极点,以至于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仍是令他有所吃惊。只是现下他的得意,岂是这吃惊能够掩盖的了的,“我不去找四弟,四弟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顾敬之本就暴怒,握着的拳头咯咯作响,额间青筋凸起,眼里是一片噬人的猩红。现下又听闻他这般挑衅的语气,便是几步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啧啧啧,”顾信之满脸的不以为然,一边掰开他的手,缓缓道,“这如何能怪我言而无信,那些扶桑人性子急,若是四弟当初能痛快一些,我想四弟妹……总也不至于遭此祸患了。”话落之时,顾信之便彻底掰开了他钳制住自己的双手,又抚了抚被攥得皱巴巴的衣领,好让自己恢复原本的体面。
残忍的真相,像是又一次的重击,他猛的挥起一拳便朝着顾信之砸去。顾信之显然毫无防备,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记,踉跄几下便倒坐在了沙发里。
一直立于一旁的几个侍从见状即刻冲上前来,为首的马副官抬起一脚,便狠狠地踹在了顾敬之的膝弯处,他一吃痛直直的就这么跪了下去。这军用的筒靴,从鞋底到皮面,用的都是极硬挺的上等料子,硬生生地磕在人的皮rou上,竟让他半天没能站起来。后面又上来两个卫兵,一左一右制住他的臂膀,将他往下压去。
顾敬之本是重伤在身,没有什么气力,方才那一拳又是使出了全部的劲儿,这下只能是任由他们压制着自己,却仍是桀骜地仰起头来。
顾信之擦去嘴角渗出的一点血丝,有些不可置信地轻笑一声,似乎是在为所受到的侮辱而逐渐恼怒,“把四公子送到老院去,给我好生照看。”
先前的一场大火,把顾家的宅子烧的干干净净,倒是着百米开外的老宅,未曾受到半分的影响。如今紧挨着那一堆废墟,反是显得生意盎然,原本便是Jing心设计的古宅,加之岁月的沉淀,更添沉稳的古朴与大气。
顾敬之虽被软禁于此,倒也并未有多少人严加看守,只寥寥十余人在外,想是有人料定了如今的自己,是万不可能折腾出什么大事来了。
自前日夜里被押送至此,顾敬之便未阖过眼,脑海中翻来覆去的便只是:无人生还,无人生还……可是他总是相信,会有奇迹的,曾经这么多次的意外之喜,总也是不差这一回了罢。
严旋庭倒是不曾被禁足,想来自负如顾信之,为了让他知晓外头是如何的改朝换代,竟不惜留了这么一个有用的传话之人。
他赶回来的时候,天已经亮透了,匆匆敲了两下,门便从里打开了。外头还飘着雪,风裹着雪花一下就涌了进去,顾敬之猛地吸了一口凉气,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四公子,可还好?”看着他涨红的脸,严旋庭惊忧道。
顾敬之摆摆手,“如何?”
“我派人翻遍了幼孤院,确是无一人生还……”眼见着他目光瞬间涣散,像是下一刻便要向后倒去的模样,严旋庭急忙开口,“不过是还少一人,我查看过尸体,除去那些孩子,剩余的几人当中,无论体态外形皆不像是少夫人,所以……”
“所以她还活着。”顾敬之屏住半天呼吸,终于在这一刻被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