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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景凌哲这一阵子过得一点都不好,可在见到云逍的模样之后,便觉得,公堂之上忙得再焦头烂额,和这沦为阶下囚的敦煌城主相比,也不过是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拜那药茶所赐,云逍的身体状况并称不上乐观,身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架子,脸色惨白,带着一股暗沉沉的死气,一袭白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若不是那双桃花眼里还有些光亮,简直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朕……来看看你。”
&&&&云逍没有动,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景凌哲,神情慵懒,连起身行礼都免了,坐在那里抱着没喝完的半坛子酒问道
&&&&“那陛下觉得我过得好不好?”
&&&&形销骨立,整个人只靠一股子Jing神气撑着,好像随时会倒下似的,这幅样子怎么能叫好?景凌哲暗暗想。
&&&&“我过得不好,可又能怎么样呢?”云逍拂去身上的落英,带起一阵淡淡的清香味道,掺杂着酒香,还有药的苦涩。抬头,桃花眼静静凝视着景凌哲。
&&&&“陛下不可能放了我,又舍不得杀我,只能这样关着,说不定哪天关着关着,罪臣我身体不争气,一不小心就嗝儿屁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景凌哲挑眉,伸手取走了云逍怀里的酒坛子,身子都成这样了还饮酒,嫌死得不够快不是?
&&&&“你怎知朕杀不得你?”
&&&&云逍瞅着被抢走放在一边的酒,心里有些不满,仔细思量了一下,还是觉得没有胆量和皇帝抢那半坛子酒,撇撇嘴,不甘心地收回了手。第一时间更新
&&&&“这世上能杀了我的人多了去,圣炎教,皇家暗卫,甚至是一个毒用得好的江湖侠士——”云逍顿了一下,然后低低地笑了一声“谁都可以杀我,可偏偏就是你景凌哲,不能。”
&&&&景凌哲也不恼,饶有兴趣地坐在了他身边,挡住了云逍伸向酒坛子的手,缓缓道:“那你倒说出个理由来,朕便考虑考虑给你个体面的死法。第一时间更新 ”
&&&&“恐怕陛下比谁都清楚,何必还让罪臣像老姑婆一般三番四次地絮叨?”还真爱刨根究底,可能是刚才喝了酒又吹了凉风,云逍觉得身上有些冷,鼻子一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然后,身上便多了一件暖和的外袍。
&&&&不外道地裹紧了袍子,云逍瞥了一眼似乎心情很好的景凌哲,冷哼一声,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
&&&&这家伙和自己斗了那么长时间,即将大获全胜的时候,忽然发现败得一塌糊涂的对手早就在自己身边挖了无数的坑,还呲着牙叫嚣:“你动我试试看”,被这么刺激,却又不能一把捏死这个气人的小子,他景凌哲早就怒火中烧了,摆这幅假样子给谁看?
&&&&都说千里之堤溃于蚁xue,云逍费尽心思等的就是这样一个崩塌的契机。鲜网。
&&&&这一切还得从去年大寒的时候说起,云逍清楚记得是出奇的暖和,日光融融,连房檐上的冰凌都融化了,正是倒春寒的预兆,恐怕今年的收成又是不好。
&&&&而上一年两广地区又好死不死地发了洪涝,粮食颗粒无收,数万人成了难民。两次灾害下来,想必国库的存粮吃紧,别说那千疮百孔的敦煌城,就连大承中原所用都紧巴巴的,颇有点拆东墙补西墙的趋势。
&&&&以往敦煌城有城主在,从来没不用大承照料,自给自足,无论是打点不安分的西域藩国,还是清理扰边的游牧民族,都没要过大承一个子儿。第一时间更新
&&&&如今云逍一走,那杯蛊虫蛀空的销金窟一下就乱了套,就算大承派了新任人马去打点,却也是乱上添乱。
&&&&没人知道上代敦煌城主哪里来的庞大财路,更没人知道到底要如何运转这个完全被架空的孤城,即使是曾经在云逍手下做事的人,除了死去的慕无端,更没有人知道个确切。
&&&&如果问题仅仅是这样,景凌哲也并不着急,着手再培养一批人马便足以对付这场混乱,可偏偏赶上这场sao乱的时间不对,正巧是春季。第一时间更新
&&&&春季有个很不讨人喜欢的事情要去做——办春市。
&&&&都知道自敦煌一去千里,黄沙飞舞,大漠绵延,过了城便是西域各国。和中原不一样,这些藩国多以游牧为生,生性好战,大承开国元年,敦煌曾出兵北上,平定了扰边的藩国,并结成盟约,互利互惠,井水不犯河水。
&&&&可那样恶劣的环境下,那些西域国家怎会甘心放弃敦煌这块肥rou?为了防止他们闹事,敦煌城每年春季便举行春市,让这些游牧民族用皮毛牲畜等物,与敦煌城交换粮食布匹等物,换得盟约的持续与边疆的相安无事。鲜网。
&&&&问题出就出在今年是大承接手了敦煌,本来就捉襟见肘的物资怎么算也不够糊弄过春市,于是,本就不安分的藩国们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