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
“其实道理很简单。”叶黎抱着游戏手柄坐在地毯上,慢条斯理道,“他哥哥是贺旻涵的债务人,利滚利的债能压的他几十年喘不过气儿。而你是贺旻涵的股东,如果你肯替他们兄弟在贺旻涵面前说句话,Allen的压力一下子就能轻松不少。毕竟那笔钱对于贺旻涵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对于他们兄弟就不一样了。”
秦穆坐在沙发上,盯着叶黎蓬松的发顶,忽然想也不知这样温馨的场景还能享受多久?他忽然站起身,半跪在叶黎的身后,将胸膛贴紧他的后背:“小叔,和你商量件事情。”
叶黎打游戏打的聚Jing会神,根本没留意到秦穆的靠近。忽然从后方被紧紧拥住,也没能打断他行云流水般的战斗力:“嗯,什么事儿?”
“你先打游戏,”秦穆把下巴放在他的颈窝上,闭上了眼,享受着片刻宁静的温存,“一会儿再说。”
秦穆已经决定参加E大国际交流活动了。
此前,他将叶景生交给他的财务报表和招股说明书一对比,孰真孰假即刻便知,华中电子的盈利根本没有达到上市标准。他和基金经理一商量,果断转手了华中电子的股份。
如此看来,叶景生对他的确没有敌意。叶景生送给他的人情,需要他半年时间在外漂泊来还——也就是,离开叶黎一年——这是秦穆能想到的唯一对叶景生有利的因素。
可是一年时间,又能改变多少呢?他抱着叶黎温热的身体,只觉得舍不得,恨不得把人融进自己的身体内,从此难舍难分。
“轻点,”叶黎手肘夹了一下他的胳膊,轻声斥道,“肋骨疼。”
“怎么办……”秦穆喃喃道,把头更深地埋进叶黎颈窝中,汲取着令人心安的温热和暖意。
怎么办,越来越喜欢你,根本无法离开你。
叶黎察觉到秦穆的反常,赶忙暂停了游戏,转过身捧起秦穆的头:“发生什么了?”
秦穆笑笑,平日里点漆般的黑瞳,此刻却褪了色,难掩其中的失落和黯然:“小叔,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舍不得我?”
叶黎一愣,拇指小心摸索着他的面颊:“你要去哪里?”
秦穆把脸贴在他的掌心中,几不可查地蹭了蹭:“我哪里也不想去,真的……”
短短一句话,尾音却在微微颤抖。叶黎不知缘由,迷茫地卷起秦穆的发梢又放下,任由秦穆把自己的腰勒进怀里。
两个人沉默相拥许久,叶黎忽而想起他月前刚刚见过叶景生,将他从怀里推开了少许,正色道:“是不是叶景生强迫你走的,他让你去哪儿?”
秦穆默不作声,锢着叶黎的腰又向往怀里抱,却被叶黎双手拦在了胸口:“秦穆,到底怎么回事儿?”他放低了语气,握住秦穆的肩,“你告诉我,我帮你一起解决。”
秦穆垂眸,冷静了片刻后摇摇头:“不是因为叶景生。”
那一日,叶景生只是帮助他确信了心中的疑问,贺名涵的确与他父亲的身亡有关。但其中诸多牵扯,叶景生不可能帮助他手刃仇人,他也不甘心借他人之手扳倒贺名涵。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更何况是叶景生的援手呢?都是要还的。
再者,他也不愿意永远生活在叶黎的羽翼之下。
“E大下学期要组织国际交流活动,去欧洲交换一年。”秦穆垂眸,将手覆住叶黎的五指,按在自己的心口,“我想趁这个机会,查一查贺名涵暗中向境外转移的资产。”
叶黎松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
秦穆蓦然抬起眼,一字一顿道:“可是我就要走了。”
他紧紧盯住了叶黎,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想要在他脸上看到失落和不舍,然而却只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紧张的自己。
而叶黎云淡风轻,一如往日:“是啊,因为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希望这第一步,你可以走的扎实稳健。”
秦穆双臂蓦然收紧,将叶黎死死抱进了怀里,咬牙切齿道:“小叔,你根本不会舍不得我,对不对?”
叶黎笑道:“你有什么好,我为什么要舍不得你?”
然而在落地窗的倒影中,叶黎却看到了怅然若失的自己。他干脆闭上了眼,任由秦穆将自己抱的更紧一些,挤压出他胸膛中的最后一丝热气。
秦穆离开那日,被雾霾包围了一整个冬天的江州终于迎来了云开雾散的湛蓝。叶黎推掉了半天的工作,亲自将秦穆送到了机场。
两人心思皆不轻松,竟是一路无话。直至海关,秦穆忽然拉住叶黎的手,大步向外走去。叶黎被他拉的紧赶了两步,却也不吭声,嘴唇抿的死紧。
其实不过一年时间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叶黎想,如果秦穆遇见了难处,他即使是从国内飞过去也不过半天时间,实在没有必要为此刻的离别而伤感。
他担心的,他害怕的,是秦穆情急之下说出不该说的话。
不说明,他们犹可以心安理得地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