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珂的手被他抓得生疼,但这样一疼倒让他彻底冷静下来了,今天看见白原这样的状况,他不可能再坐视不理,他必须要帮他。
“对,我的卖身契还在寰宇,”白原的眼神黯淡下去,“签了五年,好多霸王条款……我现在解约,就是卖房子卖车再卖身,也凑不够那么多钱……不会有人愿意花那么大一笔钱要我的,我死定了……我早该知道的。”
白原小声啜泣起来,眼泪沾shi了陈珂的睡衣:“什么派人监视都是借口,他就是玩腻了,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找到更可心的人选了,就把我扔了……我怎么没早点找好下家呢?我还是慢了一步……”
陈珂闭上眼睛再次深呼吸,他觉得有一团乱窜的火气聚集在胸口,要把他憋出内伤了,他非常想破口大骂,这他妈是你没找好下家的问题吗?!
“先别想了,先睡吧,明天我帮你跟导演请假。”陈珂调整了半天,才终于咬着牙说,“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你先别着急。”
白原抱紧了陈珂的腰,可怜兮兮地说:“你别走,今晚你陪我一起睡,行吗?”
“我不走。”陈珂把他的手拽开放平,拉了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在他身边躺下了,“你别害怕。”
陈珂迷迷糊糊的,睡得不太安稳,到后半夜他被热醒了,醒过来想拿遥控器去调空调的温度,才发现白原几乎整个人都缠在了他身上,胳膊搭在他胸前,下巴搁在他肩窝,腿也很不老实地夹着他的腿。
这样亲密无间的姿势让陈珂很不舒服,除了方既明,他已经无法接受和任何一个人——无论同性还是异性——肌肤相亲。
他轻轻搬动白原的手臂,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扒下去。
白原痛哼两声,醒了过来,漂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亮。
“弄疼你了?”陈珂马上停了手。
“珂珂,”白原看了他一会儿,声音有种奇异的颤抖,“以前上学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也可以接受男人,”他苦笑了一声,“如果我那时候就意识到了,我一定会……”
“你别说了。”陈珂打断了他。
“我第一次是和一个副导演,我已经记不得他的名字,只记得很疼的时候,我就在想,怎么不是你呢?反正都是那么回事,宁愿是你。”
“我羡慕你,嫉妒你,我也羡慕方先生,嫉妒方先生。”
“别再说了。”千万别说出来,陈珂想。
白原没再说话。
过了很久,他才似梦似醒地继续说:“我18岁的生日,你送了我一个挺贵的耳机对吧?前些天我收拾东西,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了。”
☆、柳暗花明
白原请了两天假在酒店休息, 连吃饭都是让助理送进房间,直到他脸上的伤看不出明显的异样,才终于出门。
这天下了雨,横店温度骤降,助理见他状态不佳,一直劝他别出去了。
白原没理会,他戴了个大围巾遮住半边脸, 没带助理,也没坐车,一个人走到街上散心。
去年夏天离开之后, 他因为拍戏的原因也常回来,对这里的一切依然熟悉得像是左右手,只是已经很久没有脚踏实地地到处走走了。
习惯了坐在车上呼啸而过,看着外面辛苦讨生活的人仿佛蝼蚁, 白原不想承认自己也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他不想再踏入到他们中间。
好不容易出去了, 为什么还要回来?
可今天他再次走在平凡无奇的小巷里,看着简陋寒酸的小吃店,听着放工后的群演们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他意外地感觉到亲切和安全。
他在细雨冷风里绕了一大圈, 路过从前经常和陈珂一起混迹的网吧,还有他们最初住过的名叫“旧友”的青年旅社,最后停在他们三个人同住的出租房楼下。
白原想起那个遗失的耳机,他模模糊糊地记得, 自己打包东西的时候曾经见过那件陈珂送他的礼物,但当时他对陈珂充满嫉妒与不甘,他想自己即将飞出草窝变凤凰了,以后大约和陈珂再没关系,所以他对那耳机没有在意,随手一丢,就再也找不到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现在他深陷泥潭,陈珂依然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就像很久以前一样。
白原在冷雨里站了一会儿,上楼想要去碰碰运气,说不定房子还没有租出去,他还可以回去找找那副耳机。
结果当然事与愿违,敲开房门之后,新的租客站在门口看着他,Cao着不知道哪里的口音:“你找谁?”
白原见不是房东,便没说话,转头就走。
租客突然眼睛一亮,大叫道:“你……你是不是那个……叫白什么来着?参加过《星旅心愿》那个综艺节目的?”
“哎,等等,能签个名吗?你是我榜样啊,群演也能当明星的对不对?”年轻男孩儿穿着拖鞋追了出来,也不管手里有没有纸笔。
不知怎么,白原听了这话觉得十分刺耳,他低下头,加紧脚步下楼:“你认错了,我不是。”走了两步,他又停下,站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