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前头。
陈珂不得不停下脚步,扭头想从车尾绕出去,一边走一边说:“方总您回去吧,我辞职了,咱们是雇佣关系,我辞职总可以吧?”
陈珂绕到驾驶位附近,猝不及防车门开了,方既明长腿一迈,跨了下来,一把抓住陈珂的手腕:“上车,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陈珂挣了一下没挣开,这会儿雨又大了些,雨水里裹着冰碴子,被风吹得打在人脸上,又冷又疼。
方既明从家里出来,没穿多少衣服,一丝不乱的头发很快被冰雨打shi,发丝之间的冰碴闪着光,刺得陈珂眼窝生疼。
他和方既明静默相对,对方完全没有放开他的意思,他要是不上车,让方既明在这鬼天气里陪着他挨冻?
陈珂又不忍心了,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嘴上说:“确实,我还欠您一个交代,回去跟您说清楚再走。”
还嘴硬,这什么毛病。方既明又是生气又是无奈,但他现在不打算和熊孩子计较,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陈珂在外面冻的久了,猛地一进入温暖的车厢,冻僵的身体反而泛了寒气上来,他连着打了几个冷颤,牙齿咯咯作响,眼睛里模模糊糊的,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
方既明在心底叹息一声,把车窗开了小小的一道缝,平衡车内外的温差,又从前面扔了一块毛巾给陈珂:“先把头发擦干。”
陈珂一言不发地接过来,他发丝间凝结的冰晶融化开,水迹从鬓发蜿蜒流下,在脸颊上纵横,在配合红通通的眼眶,就好像哭了似的。
方既明从后视镜看了看他,看见他拿着毛巾胡乱抹着眼睛,被他那倔强又委屈的模样闹的没脾气了,心里酸酸软软的,开口说话时语气温和下来:“怎么还哭上了?我欺负你了?”
陈珂瞪圆了眼睛,恨不得扒开眼皮让方既明看清楚:“我没哭!”
方既明勾了勾嘴角,露出个不太明显的笑:“为什么非要走?我逼你了?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
陈珂偏头看着窗外,小声道:“我没脸。”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我把你当老师当老板当做未来的爱人,你只把我当小学生当玩具,我还不走,等着你给我发小红花?
车子很快开回别墅,短暂的交流被迫中止,方既明让陈珂先去洗澡换衣服,他自己还要去公司。
方总是劳模,一向以身作则,一般9点之前就到公司了,今天一早上兵荒马乱,已经晚了一个多小时,他还有很多正经事要处理,不可能为陈珂耽误一整天。
临走时,方既明叮嘱保姆,等陈珂洗完澡,要看着他吃饭,再给他煮一碗姜汤,让他呆在家里好好休息,哪里也不许去。
马瑞琳一一答应下来,让他放心。
方既明这一整天做事都心不在焉,连重点项目《白玉坛》的筹备团队来跟他汇报工作,他都好几次走神,这种情况对于一向爱岗敬业的方总十分罕见,闹的员工们集体惴惴不安。
也只有凌晨能大概猜测出方总是因为什么事情不在状态,等汇报进度的项目成员从办公室出去,他主动跟方既明提起目前调查的情况。
“……陈珂被您带回来放在别墅这件事,应该是您那个侄子方鑫捅出来的,他还拍到陈珂在外面玩,跟寰宇影视的保镖发生冲突的照片,”凌晨拿出手机给方既明看,“就是这张。夫人把老爷子安抚住了,调查出事情经过,去见陈珂,应该是想试探确认一下,再敲打敲打他。”
方家方东升这一支,其实算不上人丁兴旺,可就这么几个人也能折腾出一场斗争大戏了。自从方既明回国,他身边就一直没少了大哥的眼线,至于这个嚣张又无知的纨绔子弟方鑫,更是喜欢没事找事跟他作对,大概觉得要是没有这个碍眼的小叔,整个方家很快就是他这唯一宝贝孙子的天下。
当然,方既明也没闲着,斗争都是你来我往,就算他不主动出击总要有所防备,父母住的豪宅里管家佣人司机不少,有几个完全听命于他,就连于枫也不知道。
所以有点风吹草动他能很快知道。
“你跟夫人怎么说的?”方既明膝盖撑在办公桌上,十指交叉,微微皱着眉头。
“我……就按照您的意思,跟夫人说您带陈珂回来只不过是看他有潜质,想要培养他而已,没别的想法。”
“说这话的时候你们在哪儿?陈珂在哪儿?”方既明敏锐地问。
这一下把凌晨问住了,他想了想,忐忑道:“……我们在夫人的车旁边,陈珂?不知道他在哪儿,反正不在屋里……”
方既明揉了揉眉心,烦躁地挥挥手,让凌晨出去。
终于挨到傍晚,方总草草结束工作,结果又遇上恶劣天气加下班高峰造成的大堵车。
走走停停,仿佛行驶在黏稠的胶水里,四周都是愤怒的喇叭声,绝望而又毫无办法。
等方既明终于回到山里,已经快9点了,他大步踏进房门,环顾一圈没看见陈珂的影子,问出来迎接的马瑞琳:“他人呢?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