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只细腿上沾满黑糊的焦色,看来这批倒霉的螃蟹生前一定是先在煤灰里趟过,然后跋山涉水进了珍宝的锅里,带着来不及洗刷的泥腿子,英勇就义了。易天朗欲哭无泪,多好的螃蟹啊,又肥又大,就是遇人不淑,落在珍宝手里了,还不能抱怨。易天朗稳了稳心神,含笑问珍宝道:“你这是第一次做螃蟹吧,怎么知道它是不是熟了?”
珍宝点点头,“嗯,第一次做,放了不少的水,煮的时候,我还用筷子扎了好几次呢,都没有扎透,小红说这是长的硬壳,扎不透的。最后水没了,又闻到些味道,这才确定它做好了,放心吃吧,肯定熟了。”珍宝细心地解释了一遍。
嗨!挺好的螃蟹,只能吃烤蟹了!易天朗心里哀叹一声。不过,好在糊的不多,还是很有滋味的。
珍宝第一次吃螃蟹,有样学样,手里拿个蟹钳一下下地敲,小红在一旁边指导边帮忙。易天朗瞧他二人忙得有趣,不声不响地剔了一壳蟹黄给珍宝。
珍宝吃了,品味了一阵,抬起头道:“很好吃,真的有种很特别的味道。”又觉得表达得不够,眨着眼睛,想着用什么词语形容一下才好。
“这个味道就叫做鲜美。”易天朗拍拍他的肩,替他说道,“海里的鱼虾味道都很鲜美,螃蟹尤甚。”
“的确,中秋时节的螃蟹最是肥美。王爷,要不趁着螃蟹上市,以后每天只要请我们吃这个就行了,就别辛苦王妃做菜了,既省事又好吃,何乐而不为呢?是吧王爷?”董铁冲着易天朗挤挤眼睛。
易天朗大力掰下一只蟹脚,“你睡醒了吗?是不是还做美梦呢?还要每天都吃,知道今天这一顿花了王爷我多少银子吗?一百多两!我铺子里得卖多少胭脂、绸缎?”易天朗话锋一转,“不过——”狡黠笑道:“每天请你们吃也不是不行。”
“真的假的?”发小们难以置信易王爷如此痛快。
“你掏钱,我请客!”
“切!”提到钱这个敏感话题,在座发小都下意识地捂紧腰包。
“别打我主意。”刘季阳上一秒还在瞧别人的热闹,下一刻不得不捍卫自己的钱袋。
易天朗一脸悲愤,“我怎么就交了你们这几个见利忘义、过河拆桥、厚颜无耻。。。”
“王爷,你就别搜肠刮肚了,天天就那几个词,你不腻我们都腻了。”张三堵住易天朗说了一半的话。
珍宝瞧着他们煞有介事,一本正经地斗嘴,笑着递给易天朗一杯水,“王爷,你们还要舌战多少回合?”
易天朗接过喝了一口,“王爷我生命不息,战斗不止。”说完又一把搂住珍宝,将头靠在他肩上哭诉道,“珍宝,还是你对我最好,这几个人良心都让‘大黄’吃没了,整天就知道算计我,打击我。亏得我一片冰心在玉壶,挖井不忘一块儿喝水的人,真是太让我失望,太让我伤心啦。”
“珍宝,我们也要喝水。”张三看不惯易天朗,挺大个的王爷还好意思撒娇!
易天朗继续搂住珍宝,“别理他。”
珍宝笑着推开易天朗,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水,“你们怎么总是吵嘴?还这么乐此不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关系很恶劣呢。”珍宝对易天朗和他发小们的相处方式很是无语。
“这是我们增进彼此感情的独特方式,虽然语言暴力了点,不留情面点,但这不是为了锻炼抗打击能力嘛,我们的脸皮之所以能够让柳将军百步穿杨的铁箭都穿不透,全靠我们过硬的心理素质,这与我们平日里的互相锤炼是分不开的。”易天朗解释道。
刘季阳掀了一只螃蟹,将满满的一壳蟹黄递给珍宝,“别管我们,我们在一起就不能好好说话,习惯成自然了。”
张三回忆了一下,“还真没想出来哪一次不是这样的,就连在海上遇到风暴的生死关头都是这么过来的。没办法,打小这么一起过来的,凑合混吧。”说完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也掀了一只蟹壳递给珍宝。
董铁见了,也剔了一壳蟹rou递过来。
珍宝忙不好意思地道谢,“你们吃吧,我自己能行。”
易天朗却不以为然,“给你就吃,用不着跟他们客气。”
张三笑着啐道:“这也就是珍宝,换成王爷,才没人惯着呢。”
就这样,四个人在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明刀暗箭、最好不见的友好气氛中结束了这顿饭。
临出门前,张三悄悄拉过易天朗,“王爷,你能不能劝劝珍宝,别再做菜了,他这以糊为熟的标准,咱啥时候能吃点正常菜呢?你行行好,想个办法吧。”
易天朗看着张三无比期待的眼睛,有点无奈,“你就不能再将就一阵?等他的兴致没了,自然就不用再吃了。”
“不行,将就不了了,你闻闻,”张三把袖子举到易天朗的鼻子下,“我身上都吃出糊味来了。”
易天朗扒拉开眼前的胳膊,“去去去,你几天没洗澡了?哪里就是糊味了。”
“想个办法嘛!”张三豁出去了,拽着易天朗的袖子嗲声嗲气地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