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被主子丢了的大型犬一样耷拉着脑袋,然后,崔杼如同平日里那样慢慢的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
苏长留好不容易才想清楚,一侧头见崔杼要走,忙伸手拽住崔杼的手腕,急道:“你等等!我明天会好好的和爹谈一谈,你先……”
“少爷,不用的……我这就去收拾包袱离开。”崔杼罕见的开口打断了苏长留的话,只低头看着地面。
“收拾包袱干什么?”苏长留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后平白无故有些失落,“你什么意思?”
“……少爷不用让苏老爷出面我也可以走的,惹少爷不开心了我……对不起。”崔杼低声道。
苏长留思索了一下,只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觉得我找我爹是为了赶你走?”
“不,不是吗?”崔杼有些懵,抬头看着苏长留。
“……嗤!傻不愣登的,”苏长留看着崔杼一幅傻愣愣的表情笑出声来,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的侧过头,调侃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崔杼不说话了,只是安静的看着苏长留,看得苏长留都有些不自在了,这才闷闷的开口道——
“你。”
反正没办法挽回了,崔杼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索性把那一堆埋在心里的话全部挑了。
“少爷,我喜欢你,我跟那个方文睿一样对你怀着不该有的心思,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我知道我这种心思对不起苏家,可我也没办法……”崔杼慢慢的低下头去,“我接了白淇送药的活计,有时还抢了几个侍女送菜的事,就想……看看你……”
对不起。
“是我趁少爷你喝醉了,一时间鬼迷心窍……少爷,对不起。”
崔杼头都不敢抬起来,整个身子都紧绷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在等待苏长留开口做最后的审判。
真的傻乎乎的……苏长留看着整个人都怏了的崔杼,心想,再不说话,崔杼怕是得自己把自己怄死。
“我的意思是,告诉我爹这件事情,征求他的同意,办场喜宴。”
“嗯……?!”崔杼猛的抬起头来,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好像被苏长留这句话砸的有些晕乎,好半天才能正常运行。
果真是傻得可以,苏长留笑道:“可能会有点麻烦,不管没什么关系。”
“……我,”崔杼一双星眸重新亮了起来,嘴唇翕动着,满心是欢喜却是半分也表达不出来,好半天只是无厘头的丢下一句,语速少见的快得惊人,“我,我去跑一会儿冷静一下!”
“呃?等等……”苏长留话还没说完,崔杼就啪的一声推开门,如同一阵疾风径直冲出了房门,不见踪影,走之前还不忘帮苏长留把门重新关上了免得寒风入室,一时间苏长留是哭笑不得。
他还是先想想……怎么跟爹交代好了……
月影西沉,黎明似乎将至,天地的光辉此刻是最黯淡的时候,崔杼真的绕着苏府整整跑了三圈才冷静了一些,胸腔中的那颗心脏像是得了糖的孩子一样欢呼雀跃着飞快跳动,看着院子里枯了的草都觉得好看。
苏长留没赶他走他就很高兴了,结果苏长留一句办喜宴像是一个天大的惊喜,差点把他砸晕了。
不赶他走,还有这句话,是否证明,两情相悦?
崔杼觉得自己的心脏又开始不正常的跳动起来,甩了甩脑袋。
……不行,再跑一圈!
崔杼又沿着苏府的长廊墙跑了起来,在路过后院时,隐隐听到了似乎有人打水的声音,心下疑惑,这个时候谁来打水了?
崔杼循着声响过去,意外的看见了任允,更加疑惑,道:“任公子?”
任允此刻一头墨发松松垮垮的用根墨蓝发带系着,天寒地冻的却只罩了一件外衫,旁边已经有了好几桶满满当当的水,微一侧头看着崔杼,笑道:“嗯?怎么了?”
崔杼隐隐觉着任允有哪里不太对,不过现在任允的笑容倒是比平日里更让人舒坦,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崔杼道:“没什么,我只是听见有人打水,过来看看。”
“这样,”任允点了点头,弯腰轻轻松松的把那几桶水提起来,手臂挂两桶,手上提两桶,“说起来,苏少爷可好?小祖宗性子比较顽劣,不知道苏少爷这没喝过酒的现在怎么样?”
“……咳,少爷没事。”崔杼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任公子需要帮忙吗?”
“不必了。”任允眼梢一弯,“小祖宗还等着沐浴,在下先行一步了。”
崔杼微微颔首,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任允远去,万分疑惑。
这个时辰还洗澡?果真祖宗……
……不对。
刚刚任允和崔杼擦肩而过时,脖子上那几处显眼的红印子和咬痕突然浮现在崔杼脑海里,加上任允眼梢唇角的笑意都隐隐透着一股像是吃饱了rou的猛兽般满足的气息,崔杼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