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楠则是觉得什么病都不能拖,一拖准会加重病情,导致无法预料的后果。
所以最后,虽然消炎药和输ye都不多,这中药苏尧可是没少吃。眼前这碗东西,闻着再香,都只能让他想起以前吃中药的经历。
那时候他妈都会提前备着nai糖,喝完了就塞三颗到他嘴里,只需要半分钟,什么怪味儿都被盖光了。可是现在没有糖,什么也没有,刚刚还淡然赴死的苏尧突然犹豫了。他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没糖,有个吻也好啊。
“有糖吗?”他问。孟婆看着他,一言不发。
“对了,火都灭掉了,后边的人来喝凉的吗?”问完,苏尧用手沾了沾碗里,发现碗里的现在就已经凉了。
孟婆看了看他身后,又看了看奈何桥的那一头,道:“没有了,你是今天最后一个了。”
苏尧闻言,把举到脖子高的药碗往下一沉,惊呼道:“他们六个都过去了?”
药碗里的汤洒出来不少,孟婆很是不悦地看了看地上的汤渍。不过孟婆汤看上去几乎零成本,这一两口大概也是不影响药效的,她没有专门提出来,只是回答了苏尧的问题,“没有六个,只有五个,你是最后一个。”
五个?苏尧愣了愣,他还记得之前在教室里,自己差点把“五”这个错误答案当真。可正确答案不是“七”吗?只有五个,那么谁跟谁还活着?
“谁活下来了?”苏尧问,“我都要失忆去过下辈子了,能不能让我这辈子死得明白点儿?活下来的那两个人在哪儿?我要去找他们,我有事情要跟家里交待……”
孟婆杵着拐杖在地上狠敲了三下,打断了有些错乱失智的苏尧,“九泉之下,怎会有活人的踪影?谁活着,我不知道。但你若是想弄明白谁死了,喝了这碗汤,过了那座桥,答案自然揭晓。”
☆、血浪
苏尧看着碗里的汤,犹豫地咽了咽口水,就连口水都是他想象中苦涩的味道。那如同墨水一般的汤汁表面,空有镜面的平整,却并没有像镜子一样映出他的脸来。苏尧盯着黑色的地方看太久,不禁走了神,想着到底是人把孟婆汤喝进了肚里,还是孟婆汤像黑洞一样,吸走了人。
孟婆轻咳了一声,“快去吧,去桥那边见最后一面。下辈子再遇到,彼此就都不认得了。”
这句话狠狠地刺激了苏尧。苏尧看向奈何桥,桥面高高拱起,完全遮盖住了那头的景色,也无法看到走在前头的人。
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苏尧记得这是他妈小时候爱看的东西。有段时间电视就爱播这些老片,他陪着他妈看过一次,还吐槽过这句话。说的是与其活着经历一次生离死别,然后在地下经历一次短暂的重逢再赴死,倒不如九十七岁那年,另一个人直接陪着一起死。这样以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还是那么长,而后死的人,不是少了三年的悲痛吗?
如果裴印萧不在活着的那两人之中,此刻会不会正在桥边等着他呢?苏尧被自己有些矫情的念头逗笑了,这一笑,紧绷的神经渐渐舒展开,他终于把碗沿送到了嘴边。碗沿冰冰凉凉的,因为他刚才的手抖,已经沾上了些许味道。苏尧的嘴唇碰到了汤汁的残骸,那是一种清透但厚重的ye体。
“我不想,不想在那里见到他。”苏尧最后一次抬头看向奈何桥,然后做了深呼吸,就要一口闷掉自己的前尘往事。
“快跑啊!”这时候,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伴着尖叫的嘈杂脚步声。
苏尧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握着手的碗一个哆嗦。只见那碗在触地后彻底碎裂开来,里边的汤汁瞬间浸透到泥土里。而在他头顶,那不见天光的漆黑帷幕,也顷刻间碎裂化灰,透出背后的光芒来。
那孟婆,方才还是一副不悲不喜,绝对中立的样子,此刻被光线一照,明明没有做出任何表情,但那张布满沟壑的脸还是显得无比的狰狞扭曲,苏尧甚至从她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神中看出了恨意。
功败垂成吗?
苏尧终于醒转过来,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果然还躺在病床上。
“我就不能梦点好的吗?”熬过突然起身后脑中的一阵眩晕,苏尧下床挪开板凳,打开了房门。门外,那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正在追赶着谁,听到门开的动静就转过身来,似乎是要转移目标了。
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苏尧胆子正肥,看到那张没有眼睛的脸,丝毫不胆怯,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拎起板凳,冲着那女人挥了过去。女人被打得跌倒在一旁,苏尧正要再挥板凳补上一下,就听见走廊那边正在折回的赵诗云大喊道:“别打了,快跑,快跑!”
苏尧没傻到非要原地不动先问为什么,闻言便立刻丢下板凳准备跑路。刚一转身,他的脚踝就被那女人抓住不放。女人的指甲很尖,双手都抓着苏尧没绑红绳的那只脚。苏尧能感觉到脚踝被抓破了,可当他回身想要挣脱时,那个几乎已经被他抛到脑后的婴儿又出现了。
婴儿跳了下来,双手盖上了苏尧的眼睛。苏尧前后受阻,慌忙之际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