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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肩膀上那个洞,长成了个极其难看纠结的大伤疤,可表面上的愈合不代表彻底的痊愈。卢斯经常抬个胳膊就惨叫一声,前两天挠痒痒力气大了点就趴在那龇牙咧嘴半天动不了。
“铮哥,我想打太子一顿……”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情, 可是相伴却是至少两家人的事情,涉及到皇家,那事情就更多了。总得有一个人是付出更多的, 可周安这情况也太……
“将军!太子来了!”
卢斯:“……”
冯铮:“……”
太子也是他们府上的熟人了, 仆人通报话音未落, 太子就进来了,那时候卢斯还挂在冯铮身上呢。
“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两位,帮我劝劝博远吧!”
“殿下不想与周兄成婚?”卢斯面色不善的从冯铮身上下来, 因为周安的事情, 也因为这家伙打扰了他和他家正气小哥哥的快乐时光。
“我不想让他做我的太子妃!不对!我的伴侣自然是只有他一个,可我不愿他为了我,做一个只能呆在后宫,再无法施展自身抱负的人!再过两年, 胡大人就要入阁了,到时候博远就能接下刑部尚书的班了,再然后,内阁之位指日可待!博远喜欢的是成为一个能臣,而不是后宫的笼中之鸟。”
冯铮叹气:“既然殿下也不愿意,但这事情……是陛下的注意吧?”
那意思,你皇帝老子的决定,我们俩小兵哪里来那么大的本事改变皇帝的决策?
“不,这事……其实是我母后私下里找了博远,博远要是不答应……”
“殿下,不是我们不帮您,实在是这件事我们不好开口啊。”冯铮叹道,“殿下,还是应该您自己安下心来,与周兄好好谈谈。”
“我……”太子半天挤出来一个字,整个人都垮了下来——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不怎么像他了。
太子本是个无法无天,豁达乐观的人,可是现在他看起来整个人都灰扑扑的,为难、犹豫,几乎可以称之为缺乏自信。
这样的太子若是让某些人看见,怕是会觉得失望,觉得他一国储君竟然为了情.爱荒唐若此,卢斯和冯铮却只有对友人的忧虑和理解。
人这一生总得有一个弱点,弱点好,他好,弱点歹,他歹。
太子和周安如此,卢斯和冯铮更是如此。
“我跟他说过,结果我们俩吵起来了。”太子拉长了呼吸的节奏,大概是冷静些了,“他有抱负在身,难道……我不是个能够成就他抱负的人吗?!”
他的父皇是被皇爷爷和大将军养育长大的,他又何尝不是听着那两人的故事长大的?为君,皇爷爷乃是他的偶像,为伴侣,皇爷爷同样是他的偶像。尤其他爱的是男子,他想为心爱的人撑起一片天,让他自由施展,流芳百世。
“殿下,您应该再跟周兄谈一谈。”卢斯开了口,“您先别说话,我知道您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就拿我和铮哥举个例子。我们俩之所以是黑白无常,并肩而战,那是因为没办法,因为我么俩除了这个,做不好别的营生。但既然干了这样,我们俩自然得朝好里头干。可实际上,这可真不是什么好营生。”
太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合上的时候还下意识的吸了一下口水:“我、我以为两位是喜欢这件差事的。”
卢斯叹了一声:“见过那么多丑恶之事,对这差事真称不上喜欢。”说着还摆了摆手。
冯铮也苦笑:“我乃是子承父业,身为贱役只能如此,当初师弟说要入这一行……我也是劝了又劝的,他那时候是个读书人,是个民户,年纪又不大,好好去读书,不比做贱役强?可他……”
冯铮也是说一点留一点的,给太子的感觉,就是卢斯为了跟冯铮在一块,放弃了大好学业。不过两人携手并肩,走到了如今,不比那些读书人做的差。
“我……我得想想,得想想。多谢两位。”太子站起来,出去了。
——他为了周安着想,觉得周安放弃太多,但周安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能说放弃就错了,重要的是两个人有着一致的目标,并且能够一直携手走下去。为这付出不付出的闹出争执,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出了门,太子的心情放松许多。可上了马车,他才猛然想起来卢斯那两抹狗爬一样的字!无常司白无常卢大将军哪里有什么大好学业啊!?
嗤笑了两声,太子知道自己是让那一对黑白无常给忽悠了,但人家忽悠得没错,他得记着这份情。
所以太子当即就找周安去了。
“博远,你放弃朝堂上的青云路,做我的太子妃,付出这么多,到底为什么?”
“并非付出……”太子再度找来,周安还以为两人又要大吵一架,可太子却已经冷静了下来。和太子的眼神撞上之后,周安半阖眼帘,避开他的注视,“我……刑部太累了。”
“啊?”
“殿下,我……”周安的脸因为窘迫变得赤红,可他还是咬牙把自己的真正想法说了出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