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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故作轻松,对我说,他是机器人,是个哑巴,是世界上最守口如瓶的人。他不会爱人,即使爱人,那个人怕是也不会知道。
“小管家的房间设计得非常有趣,所有桌椅横在门前,床距窗口很近,显现出防御的姿态,一切都是针对保罗醉酒后的毒打。沉默不是了无生意,而是明知发声无用。
“我在贫民窟替保罗工作一年,掌握了他的大多犯罪证据,可是如何揭发、揭发到谁处却是最关键的问题。
“在这时,我通过保罗的电脑,发现了他和一个中国女人长达几页的邮件来往记录。
“这个女人,就是卖掉小管家的人。
“而她,不是一般人。
“她自称Mrs.Yu,在邮件中不时地流露出,威胁保罗保守秘密,表现出快点制造那个孩子自然死亡的结果的迫切。她说,那个孩子的祖父非常焦虑,如果真的找到lun敦,他和她,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保罗狂妄地回复,让俞夫人安心,lun敦没有他打不通的关系。
“俞夫人过了几日,才回复他:What about the UK?
“整个英国呢?
“短短的回复,带着冷峻的寒意和警告。
“我猜想保罗或许打了个微灵,而我在脑海中迅速搜罗着yu这个姓,我问保罗,小管家最初的名字叫什么。
“可问完,我便知失言。不该问的。这行的规矩,他从哪儿来不用打听,他去哪儿你也不必费心记住。
“lun敦的冬天格外寒冷,许多见不得人的地方需要廉价劳动力,保罗做完了几笔大生意,心情很好,小管家恰巧送来了杜松子酒,保罗便让这孩子站定,而后撩起了他左边西装的裤脚,我看见少年的脚踝处卡着一把铁锁,随着少年躯体的快速成长,它却几乎嵌进他的rou里。
“我弯下腰,轻轻地抚摸那把锁,却感到这个孩子本就冰冷的肌肤变得益发僵缩。
“锁上面刻着字,简略而清晰一chi,1990.11.21。
“这把锁不单单记录他的生日,还会记录他的死期。从锁上那一日起,到他变成荒草中的白骨,无人识别的尘土,灰飞烟灭,这把锁是他活过的唯一证据。
“我忽而糊涂了,面临这样日渐逼近的死亡,他何以从不曾反抗,反向默默地等待死亡作为解脱。
“保罗喝完一杯琥珀色的烈酒,他看穿我的心思,回答我:我告诉他,达世上,只有我知道他的家人究竟在哪里。
“看到他的名字"chi",再和"yu"相触,我想我也终于楚明了,他究竟是谁。
“因他来得这么迟,才在人间受了这么多的罪。
“本何等富责。
“我叫可可好好待他,加倍爱他,把对我和她父亲的爱加在一起去爱这个孩子,不用吝惜,不用保留。
“可可诧异我态度的改变,我却捧看可可的脸,告诉她:记住,爱他,把他的生命融入你的生命,让他的血ye和你一处流,当他这辈子再也不能和你分开时,可可,你的人生,就真的得到人人称羡的自由了。
“像是神迹,可可把来自故国的旧物作为礼物送给小管家的那日,他终于开口说话。可可抱着他又哭又笑,黑暗中的小管家抬起了头,与我对视。
“他的眼睛是一双杏眼,我从未见过这么清澈漂亮的眼睛,像松软的秋水,又像霜降之后带着柿子甜的蜜糖。你所能想到的好看,他都有。
“可是那双眼睛中还深藏着冰冷、仇恨、Yin郁和忍耐。
“我看他眼中有泪,泪是热的、滚烫的,也是悲伤的、痛苦的。
“我忽而觉得有些违和,而这种违和到今日还有。
“这眼泪,如此冷漠的少年,是为谁而流?
“Coco?
“不,不是可可。
“他爱不爱可可,我竟真的捉摸不透。
“我们所居住的富人省人区有个留学生公寓,里面亦有两三中国孩子。他们清晨上课经常路过我家门前,写给中国大使馆的信由我而拟,小管家展起扫雪,雪球卷起了信,当作投球,也当成雪仗,一瞬间,砸入了其中一个中国少年的怀中,纷扬的雪溅落,我相信他一定看到了那封信。
“有了失踪已久的‘俞迟’的信息加持,这封信重干斤。
“那个中国少年看见小管家的模样,明显愣了愣。小管家看着他,目光幽深入水,他似乎预测到自己会在今日看到这个孩子,也或许小管家早就留意这周遣的环境,亦明知会如此准确地把雪球砸到中国少年身上。
“一瞬间,少年似乎会意了,揣着信便默不作声地离去。
“我不禁感慨小管家的聪明,他竟用这样的方式投信。当时我把信交还忐忑不安,十分担心被人看到。
“嗯?安安,你问我为什么不自己寄信?你问我们为什么如此行事,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