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景明便笑笑,不作声,该讲的她讲了,卞老二如今也是人物了,只怕也不太会听她的。
虞景明转身要离开,卞维武又叫了一声:“大小姐……”神色有些悻悻,他先头没给大小姐好脸色,这会儿倒又有事相求了。
“有事?”虞景明反问,倒没让他为难。
“几张船票,大嫂帮我拿给三小姐呗。”卞老二从怀里掏出几张船票递给虞景明,变脸似的讨好起来。
虞景明没接,只是看着卞维武,她不做那牵线的事体。
卞维武又有些没好气的讲:“我是为她好呀,这里到香港,好些天的路程,她就算带个下人,但都是没出过远门的,只怕不成吧?江海关这边马上要送一批人去香港学习,正好顺路,结个伴,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虞景明倒记起来这回事体了,仓储制度的改革,江海关推出卞先生做出头鸟,卞先生居中协调,出了个主意,江海关仓库业主接受改革,而海关这边接受仓库业主的推荐,吸收一批华员进江海关,如今这批人名单尘埃落定,一起送香港去学习,淑丽跟着一起去,一路上倒是安全些。
虞景明便接过船票转身出了圆门洞。
卞维武看着虞景明的背影撮撮嘴,又揉了揉肚子,肚子饿了,转回了后街47号。
后街47号门里,石榴树下的小桌上,还是之前那几样菜,卞维新已经吃了一碗饭了,这会儿正捧着一碗汤在喝,卞维武虽然饿了,但他有些心思,便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菜。
“吃要有吃相。”卞维文咳了一声讲。卞维武看了他大哥一眼,突然就重重的手搁下筷子:“大哥,你跟大小姐的事体你是怎么想的?是喜欢的就娶了,夜长梦多,你也不要觉得是老潢使了心计,你占了便宜不好意思,这谁占谁便宜还不好讲呢……”
卞维文吃了一口菜,才慢条斯理的讲:“我的事体你不要Cao心,我晓得你是因为那李公子如今立了大功,你怕虞李两家又再联姻,你怕我失望,但这人活在世上,不能都由着自己的心,更何况,别人的好意咱领了,不能心安理得……”
“我没看出那位大小姐有什么好意……”卞维武撇撇嘴。
卞维文便笑笑:“当初,麻三妹拆穿了老潢的用意,如果大小姐不表态,那我们怎么好在这永福门住下去,那时唯一的路只有搬出永福门。”
“呵,也没什么稀罕,这房子都太老旧了,下雨天都漏雨的,我四川路那边有一栋房子呢,大哥和维新搬过去就好了……”
卞维文笑笑,没作声。
卞维武没好气的挥挥手:“晓得,晓得,你的事体我不管了……”他晓得,他的房子,大哥是不会搬去的,到底还是放不下那位大小姐,就算不能抱得美人归,远远的守着也是好的,大哥一向死脑筋。
卞维文这时又讲:“其实大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我也不完全要成全她跟那李公子,只是我现在的处境,她若跟了我,以后是要受委屈的,总要给她多点时间想清,看清,我们彼此多一点的时间去相处,去了解……是我的终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不来。”
卞维武随意点点头,各人心思不一样,大哥的做法他不一定认同,但理解,大哥一向讲,人有百态,各有活法,大哥既然想清了,那他做弟弟的更管不得。
卞维文又问:“大小姐跟你讲什么?”
“租界当局现在接管了租界内的公廨所,大小姐叫我小心点,一些生意该收就收。”卞维武讲。
“那大小姐这话,你该听。”卞维文讲。这事体如果虞景明不讲,他其实也要讲的。
“我心里有数,大哥的事体我不管,我的事体大哥也不要多管。”卞维武喝完了汤,把碗重重的摆在桌上。
“那你心里有数也行。”卞维文讲,兄弟之间也是要有距离的,管的太多也要结怨。
不知不觉,起风了,落了两滴雨,空中气硝烟的味道渐淡了些。
老王头的茶档依然风雨无阻。
虞景明路过老王头的茶档前,就看到李太太站在门口,手里抓了一把茴香豆,跟隔壁的麻婶说话。
“那李大夫去荣家了呀?”麻婶依在门边,压低声音问李太太。
“那可不,有人来请,总是要去的。”李太太讲,做大夫的,以病人为先。李太太说着,又压低声音道:“你晓得哇,刚才那个茉莉讲,荣太太把玫瑰接进主屋住了,住西厢房。”
曾经的紫禁城里有东宫西宫,一般的主屋里也有东厢西厢,最后的结果,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哟,荣家这是要抬举了玫瑰做两头大呀……”
“谁晓得呢……”李太太压低声音,看到虞景明过来,就笑笑不讲话了。
虞景明也笑笑,然后推开九号门,一进门,穿过天井,就看到堂前虞二nainai点着虞淑华的额头气急败坏的讲:“这事体不能这样算了,荣家这是甚人太盛,走,我们现在就去荣家,荣太太今日不给我一个交待,我跟